“我不打算跟您继续讨论这事,我只想问问您打算咋处置蒙易的事?一辈子瞒着爹,还是痛快地告诉爹呢?您脑子里盘算啥主意我是清楚的。您要想装不晓得这回事,说是您弟弟和我三娘暗地里勾结在一起,您一概不清楚的话,只怕您会吃力不讨好!我爹虽身子不行了,脑子还不糊涂,多年经商的人不会轻易给您这样的谎话哄骗了!您若想拿着这事赶了蒙易出府,您可掂量清楚了!”
蒙老夫人不是没这么打算过,上次严氏打了蒙易后,她已经在担心这事了,正想给自己寻条后路呢!万一东窗事发,她也好找个借口推脱得一干二净。可蒙时的一席话,让她的主意悬空了。
但她不愿意就这样对蒙时露了底儿,便阴沉着脸,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道:“蒙时,你可算狠的!你真是给你娘报了大仇了!你变着法子地对付我,想冤枉我只管上你爹那儿去说,我等着给你爹跪下赔罪,舍了这条命都行!”“您可莫动不动都拿您的命说事,我吃罪不起!拿了这事来报复您,我觉着不划算,会伤了蒙易的。您可记清楚了,蒙易还是我们蒙家的四少爷,三娘生的乖儿子!叫你的好弟弟回去看着他媳妇,莫叫她再到处发疯了!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搬到别的地方去也行。莫再打蒙易的主意了,他没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往后也不用尽了。我话止于此,听不听随你的便!”
蒙时说完就拂袖离开了起坐间,径直往蒙易的小院走去。蒙易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坐在那儿自言自语地嘀咕道:“发疯?哼,我瞧着那舅母就是个疯子呢!十足的疯子!女疯子女疯子!”
蒙时走进去笑问道:“一个人在说啥呢?”
“可不就是那舅母吗?大姐说我跟她八字不合,我看不是啥八字不合,她就是喜欢跟我过不去!”
“那妇道人家,你与她多做计较干啥呢?往常三娘在这府里时,少不得与她有些瓜葛,那妇人之间鸡毛蒜皮的事也算得件大事,或许因此才结下仇怨的。你莫往心里去,要跟我回去,还是留在家里?”
“自然是跟你回去了!”蒙易一边起身一边问道,“三哥,吴良坤那事谈得咋样了?”
“你说我和你二哥谈会咋样呢?”
“你今天跟二哥谈的?爹让二哥去跟你谈?”蒙易拍手叫好道,“爹又信着二哥了?可不叫那娘气得两眼翻白吗?怪不得今天躲到禅室里去念佛经了呢?念了也没用,作孽太深了,菩萨才不理她呢!”
“啥时候变得这么聒噪了?走吧!出府前我想去看看蒙靖,不能待久了,省得惹爹不高兴呢!”
两兄弟往蒙定的院子走去。一进门就看见阿四娘抱着蒙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阿四娘忙行了礼道:“两位少爷来了?快看看你们的小侄儿吧,刚刚还拉了一泡屎呢!”
蒙时笑道:“才几天没见,这娃长大了许多。”
“那可不是吗?另外换个奶娘,吃了奶三天就记肚了,现下是一天一泡屎,总是中午拉,可守时了,屁股也不红了!托您带带话给二少奶奶,只管叫她放心吧,交到奴婢手里不会出错的!”蒙时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银子递给阿四娘道:“这带娃儿是个累人的活儿,你多操心些,只当是给你辛苦钱吧!”
阿四娘忙拿手接了,谢道:“这工钱够好了,哪儿敢再多要您的银子呢?”
“只当是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一起赏的,她们见不着娃儿,心里也着急呢!二少爷去了老爷那儿吗?”
“正是呢!”
“那回来跟他说一声,我们先走了。”
两兄弟出了府门,看见香草和小鹿两兄妹正躲在旁边大槐树下捧着西关啃呢!见他们出来了,小满忙抹了一把西瓜汁儿迎上去笑道:“你们可出来了!”
蒙时看了香草一眼,笑道:“你好歹是少奶奶了,也拿着个瓜当街就啃起来了?”“咋了?我口渴不行吗?你不晓得刚才我真是费了老大的力气跟那……”香草说这儿时忽然打住了,嘿嘿一笑道,“费了老大的力气教训了表哥呢!可不累吗?”
小鹿捧着半边红瓤西瓜笑道:“刚刚路过一个卖瓜的,瞧着他框子只剩一个了,便买了好让他早早回家去。”蒙时冲小鹿笑了笑,说道:“你这心可算好了!”然后他又问小满说:“你舍得钻出来了?姨娘一早就大呼小叫地寻你,你往哪儿躲着去了?”
“张牢头家,他跟我爹是老相识呢!昨晚的确没法子了,我只好往他家躲了。刚刚我打算往会馆去找大表妹,可瞧遇见小鹿也在,才晓得四少爷受了气儿,赶紧往这处来。”
蒙时吩咐小满道:“你躲能躲哪儿去?带了小鹿和蒙易回家,莫让他们半路又跑去玩儿了。”“是,我们这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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