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几人惊诧且困惑地看向了陈潇,不知道他还意欲何为。
尤其是佘正霄,被逼得道歉本就极为不忿,即刻怒火再燃,正要破口大骂,却被父亲狠拽到了后边,示意他不准轻举妄动。
佘大宇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按捺住情绪,道:“这位先生,冒昧问一句,你和小骆姐弟的关系是……”
佘大宇能坐拥偌大家财,又岂是等闲善辈,刚刚那番表态,无非是看在刘常乐的面子上,同时又难以断定对方的身份,才刻意让步,可凡事总该讲个度,如果对方还步步紧逼,那实难一再容忍了!
但他还没傻到立刻把话说绝,而是转而试探,一则提醒对方适可而止,再则也是摸下对方的底子,免得后悔不及!
陈潇瞄了他一眼,轻笑道:“这一点,你就不需要多关心了,而且你家和骆家有什么瓜葛我也懒得操心,我在意的只是你儿子之前对我和任小姐的恐吓,既然刚好撞见了,就谈谈这笔账该怎么算吧。”
佘大宇浓眉皱起,高门阔少,他接触的数字没成百也有上千了,其中嚣张跋扈者不胜枚举,可从未碰上过像眼前这公子哥的特质!
没有高人一等的倨傲,但谈笑风生的姿态,无形中就透射出令人心悸的气场,仿佛飓风形成伊始的风眼,看似平静,却饱含着强烈的威慑!
刘常乐则微微惶乱,暗骂佘家这公子哥其蠢如猪,什么人不好惹,非要撞到这枪眼上,甚至连华夏第一外交世家的掌上明珠也敢恐吓,纯粹是选了条最直接最惨烈的死路!
心知一时间难以善了,刘常乐又不好置之不理,就道:“这件事,可能有些误会,等会坐下来说清楚就好了,就不要闹得节外生枝了吧,你看怎么样,陈先生?”
好歹是凤凰卫视明面上的掌权人,如此谦逊客气,谅陈潇肚里的火气再大,也总得给些薄面。
眼看陈潇不置可否,刘常乐赶紧朝佘大宇丢了个眼色。
佘大宇会意,形势比人强,为了避免事态恶化,于是跟两个警员进行了沟通,直言这起纠纷可以私下解决。
警员本就不愿多理会这些商贾子嗣的斗气,于是很识时务地离开了。
佘大宇暗吁了口气,提议道:“要不找个地方坐坐吧,去我那俱乐部?”
陈潇就是一笑,“别浪费时间了,就在这把事说清楚了吧。”
刘常乐急得如同热锅蚂蚁,暗叫晦气,见佘家父子还意图负隅抵抗,于是忙凑到佘大宇耳畔,快速低语了几句,让他象征性给个交代,别争一时之气,犹豫片刻,又隐隐透露陈潇来自首都的背景,明言连自己都忤逆不了!
佘大宇原本还悻悻不平,可得到这暗示,登时吓得汗毛炸立,连和中央政府关系匪浅的刘常乐都得当心侍候的人物,哪是他能扳腕子的,要是这过节死结了,往后自家往内地扩展发展的路途势必阻力大增,权衡再三后,朝儿子低吼道:“阿霄!马上道歉!“
“爸!”佘正霄粗红着脖子。
“道歉!别让我再讲第三遍!”佘大宇拍死这儿子的心思都有了,怎么到这节骨眼还分不清形势呢?
刘常乐于心不忍,对陈潇低声道:“不是太大的事,适当教训就行了。”
骆佳琪也不愿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轻道:“陈潇,要不就这样吧,毕竟我弟弟也有不对的地方。”
可任凭旁人如何求情,陈潇却崴然不动,目光冷幽幽盯着佘家父子。
“要道歉你去,我不管了!”佘正霄的忍耐限度达到极限,索性扭头就走,把佘大宇气得七窍生烟。
陈潇嘴角上扬,似若无意道:“听人说,当初回归前,佘先生和南洋的一些商贾大户经常有商贸往来,不知道现在这生意做得如何了?”
骆佳琪几人还懵懵不知,可刹那间,佘大宇的脸色唰的惨白,腮帮子猛颤了下,佘正霄亦是身形顿止,双脚如同灌了铅似的,根本再迈不开半步!
刘常乐霍然大惊,再看陈潇的目光,完全就变了。
回归前夕,香江不少财阀都或多或少和南洋保持着利益往来,佘家也是其中一员,但根据轶闻消息,当初和佘家接触颇为密切的南洋商贾中,却有几个恶名昭彰的反华势力!
南洋的反华势力,这半个世纪以来,持续通过各个渠道对抗着中央政府,甚至没少搞暗中破坏,实乃心腹之患,有鉴于此,回归年之后,佘大宇努力撇清关系,希望不要因为这点给家族招来灭顶之灾,却没料到,眼看瞒过了众人的耳目,竟还是走漏了风声!
虽然无凭无证的,可要是风声传到首都去,引起中央大佬的忌惮,佘家无疑将成为众矢之的,别说日后在内地的发展大计了,还能不能在香江幸存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