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以沫不笑也不说话,他知道这是梦。
那人比他高大半个头,哪会仰起脸看他?现在分明是第一次见面时臭屁小孩的模样。
他依稀还能记起那年的蝉鸣。
父亲去世,母亲身体不好,给人当钢琴老师勉强维持一家生计。
高中课业重,花销跟着水涨船高,母亲操劳过度病倒了。眼看家里就快揭不开锅,他徘徊在退学边缘,突然f.r集团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了一场捐资助学活动。
他有幸被选为本市学生代表,和其他市的几十位学生代表一起,前往f.r总部领取助学金,并和f.r高层合影留念。
台下镁光灯闪成一片。
那人在众人的簇拥下款款而来,支票夹在指间,递出的动作有点漫不经心。
戚以沫郑重的伸出双手接下。轻飘飘的一张纸,捧在手间却有千斤重。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控制自己发软的膝盖,不要感激的跪下。
没有人知道,在你濒临绝境时伸出的那只手,对你有多重要。
下一个学生眼含泪花等领支票,那人低头看看那个泪包,又仰脸看看他,视线在自己和他肩膀处衡量再三,沉下脸抿着唇快步走开了。
戚以沫离开现场的时候,不经意回眸,正撞上那人追随他的视线。
那人似乎没料到他会回头,接旁边牛奶杯的手愣在那里,足足两三秒,才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将牛奶杯塞回旁边人手里,殊不知他红透的耳朵早已出卖了他。
……
梦里那人还在固执的等他为自己打伞。
戚以沫咬咬牙,把伞扔在原地,一声不吭转身离开。
*
灰色的水幕淹没他的背影,耳畔滑落的雨水像冷笑。
只是迟疑了一步,他甩下的雨伞就被狂风卷起,再寻不见。
“boss?”
一声惊呼,眼前画面霎时化为碎片。
云图端着杯温水站在床头,关切地望向自家上司。
挑起一边眉峰,梵洺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不悦,嗓音带着一点点起床的哑:“不准进这个房间,没有下次。”
“我明白了。”
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人找到没有?”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还在甘肃,山区搜索起来比较困难,需要一点时间。”
云图走进卧室自带的卫生间,放温水,挤牙膏。梵洺有早晨淋浴的习惯,他很清楚。
梵洺洗漱后出来,发现当天要穿的衣物整齐的搭在衣架上,云图站在衣架旁,等着给他系领带。
梵洺:“我自己来。”
云图点头,在一旁汇报今天的日程安排,梵洺心不在焉的听着,突然道:“你增派些人手。”
“晚七点是豪升国际原董的生日宴……啊?”云图猝不及防被打断,呆了一呆,才明白梵洺让他多派些人去找戚以沫。
藏在背后的手握紧成拳,他面上还是一派顺从:“boss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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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成~小攻终于出场啦哦呵呵呵【邪媚笑】
☆、10·开拍
阳光如碎金,洒向古老曲折的回廊。
紫藤萝恍若瀑布,浓紫深浅,在细腻洁白的罗马柱上流淌。
“我把她当最好的朋友,结果你们……我要跟你分手!”少女眼睛哭成了核桃,执拗的背影单薄得让人心疼。
“那真的只是一个误会,这么久了,我心里有谁你还不清楚吗?”
少年站在她身后,手里握着一支玫瑰,踯躇片刻,还是走上前,不容抗拒的从背后抱住了少女。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就差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啊……”
吕导:“卡!”
咪咪兔子似的蹦起来,竖大拇指:“甜橙你的演技越来越好了。”
田辰淡淡应了声,坐上场务殷勤搬来的躺椅。手边放着一瓶矿泉水,已经拧开了,他抿一小口,侧头看向片场入口。
咪咪察觉到他的小动作,立刻说:“甜橙在等贺少吗?我帮你去门口看看他来了没有。”
“没等他,我在……”
说话间,副导演助理带着一个人从门口进来。
距离有点远,咪咪看不清那人具体长什么样,端看身姿仪态,挺拔隽雅,就随口夸了一句:“那个男人蛮帅啊!”
田辰冷笑,眼神竟有些怨毒:“你喜欢?”
咪咪被他笑得头皮发麻,讷讷道:“我就随口一说。我是你的助理,我最喜欢最重要的人当然是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