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甜看见盖头底下一双皂靴步伐稳健,朝她走来,放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地发紧。
但对方却在离她五步远的距离处停了下来,盯着她头顶的红盖头,冷声道:“没必要我亲自来掀吧?”
又不是没见过。
沈青行不耐烦地腹诽。
盛思甜心里轻舒了口气,但也没有动手,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
沈青行懒得理她,对于他而言,这些官家和宫里的女子无非就分为两种,要么喜欢哭哭啼啼,要么热衷于勾心斗角。而盛思甜是个极端,无理取闹第一。
他转身烦躁地关上房门,解了腰带,随手扔到了桌子上,走到盛思甜身边,见她纹丝不动,踢了踢她的鞋子。
“让开。”
盛思甜没懂,犹豫了一会儿,道:“做什么?”
沈青行忍着脾气:“废话,当然是睡觉。”
盛思甜惊得挪了挪位置,被遮掩在红盖头下的小脸也跟着发烫。
她略显窘迫的反应落到沈青行眼中,男人好像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环着手臂盯着她。
“你半天不挪地儿,是想和我一起睡?”
盛思甜急忙摇摇头,心说这怎么和电视上演的不一样。
“你……你怎么不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沈青行脸一黑。
“你以为我很想留下来?这是在京城,大婚之夜分房而卧,你想抓我把柄也不是这么个抓法。”
盛思甜小声解释:“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母妃去世不久,我原本应该守孝三年的,如今这么快成婚已是不敬,怎么可以还……”
还和他同床共枕。
这虽然只是盛思甜的托辞,但沈青行却微微愣了愣。
半个月前,蒋贵妃的那番说辞还记忆犹新。
他听盛思甜微微颤抖的语气,想着凭她的性子,就算怕他,也不会怂成这样。
大概也是因为自己的母亲刚刚去世,便要依旨下嫁,嫁的还是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心里多少有些难过和失望罢了。
沈青行确实不喜欢和女人打交道,但并不意味着他没人性。
他顿了片刻,忍着脾气睨她。
“我喝了酒,你最好离我要多远有多远。除了这张床,其他地方你随意。”
然而,他除了偷偷看过几本春宫图以外,实战经验为零。
沈青行见她坐着不动,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肚子里的火噌噌直冒,仅剩的一点耐心也没了,长臂一伸将她拉了起来。
但他没想到,女子的胳膊竟细到这种程度,大掌一握,那柔软脆弱的藕臂便捏在手心,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她的胳膊就会一折为二。
实在是太瘦了。
沈青行皱着眉头:“你没吃饭?”
盛思甜肚子咕咕一响:“……还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婚前凶巴巴,婚后软趴趴(bushi)
第4章 不行
但沈青行本来就不待见她,吃没吃饭关他屁事。
“那就饿着吧。”
沈青行说完便没再管她,脱了衣服鞋袜,上床睡觉。
他刚才在席上被灌了好些烈酒,这会儿确实有些微醉。沈青行倒头闭眼了片刻,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袖子。
这屋里除了他,就只剩下盛思甜了。
他心烦意乱地睁开眼:“你……”
下一刻却瞳孔微缩,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眼前的二公主已经自行摘了盖头,沉甸甸的凤冠倒扣着满头青丝,细密的镂金流苏将女子的面容半遮半掩,她素手一挽,便露出一双干净皎洁的眼睛。
在当朝的三个公主中,大公主盛云雎是世人公认的第一美人,就连她的封号也是长倾,寓意倾国倾城,多少王公贵族都想娶她回府,可她的生母刘皇后却迟迟没有敲定驸马人选。
盛思甜的容貌虽远不及长倾公主,但蒋贵妃生前也是一位绝色佳人,她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只是她刁蛮泼辣,目中无人,那副好皮相也盖不过她蛇蝎心肠。
沈青行少年时曾经亲眼见识过她在太学院把其他学生当成牲口一般骑在身下取乐,整日把身边的下人当做玩物一般对待,从此便对她没有好脸色。
“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