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节(1 / 2)

陈希梦又砸了砸门,但是门上的钥匙纹丝不动,陈希梦心急之下,看中了那扇窗户,随着陈希梦撒手,那窗玻璃“呯”的一声,砸成粉碎。

陈希梦绕过碎玻璃,伸手,将扣在里面的小锁掰起,然后打开了窗户,爬了进去,完全没有一个淑女的形象。

这个时候,陈希梦什么都不要,哪怕玻璃割破了手臂,陈希梦也不在乎,陈希梦要一个所谓的真相,需要一份心灵上的救赎,证明自己没有包庇罪恶,没有和杀人凶手一样邪恶和丑陋。

陈希梦爬进了张学军的家,陈希梦跌跌撞撞地四处寻找,按照顾力炯信上说的,哪怕过去四年,也应该留下一些蛛丝马迹才对。

“真相……什么才是真相……丑陋,邪恶,黑白……”

陈希梦四处翻找,却什么都没有找到。

“撒谎,到底谁在撒谎?!”

陈希梦若是找不到证据,只能说明自己又一次被顾力炯给耍了,陈希梦受够了,这些天够陈希梦难受一辈子,尤其是阿云的嘲讽。

找不到证据的陈希梦痛苦不堪,陈希梦情绪失控,吼道,“管我什么事啊,为什么要我来承受这些?!”

是啊,不管谁在撒谎,不是阿云的事,就是顾力炯的事,凭什么让陈希梦承受精神上的惩罚,难道就因为陈希梦在乎吗?

“见鬼去吧!不关我的事——”陈希梦将手里的信纸揉成一团,奋力地一丢。

“啪嗒……”纸团滚落的声音很轻,但是因为周遭过于安静,反而清楚的很,像是砸下的石头,砸进了深渊里。

陈希梦抬眸望去,那角落全是垃圾。

喝过的醉酒瓶子,烟蒂,但是其中白色的陶瓷碎片重新引起了陈希梦的注意。

“杯子,是那只杯子!”

陈希梦恍然大悟,连忙跑去,顾不得脏,翻开那顿有些发臭的垃圾,将杯子的碎片一一翻出。

即便碎片全都找到,也无法复原杯子原本的形状,那些丑陋的东西,即便没能一一揭开,却一样深深地烙印在某些人的心里,挥之不去,掩盖不了。

真相,到底是什么?

人性作恶的本身,又是为了什么?

陈希梦恍惚了,她努力拼凑被砸碎的陶瓷片,却清楚一切都是徒劳,都无济于事,只是陈希梦难以相信,那寻找的答案,会是一个更加可怖的真相。

一环扣一环,如果不是顾力炯坦白,没人会知道背后更加丑陋的事。

陈希梦抬起头,环顾这个家,这个脏乱不堪的屋子,仿佛听到有人在哭,声音很小,很胆怯,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陈希梦的视线逐渐模糊,却又好像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缩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就跟这只杯子一样,落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挤满了尘埃。

顾力炯离开了学校,却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在给陈希梦寄的信里,最后一段话是这样的:

“我的一生才刚刚开始,我却觉得自己已经走完了全部,我对不起很多人,我的母亲,你,还有一个不会开口说话的女孩,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或许我才是罪恶的本身,可是我不曾后悔,我就要这个结果,我甚至希望那个男人去死,给她陪葬!”

许司若的警告,无非是希望顾力炯不要连累陈希梦,不要让顾力炯犯的错让陈希梦来承受心理负担,却无意间掀开了一个陈年旧事,同时,也揭开了另一个谎言,另一个真相。

这世间上任何一件事,都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发生,看似没有关联的事,看似毫不相干的人,却极有可能有关系。

阿云为何受伤,差点丢了性命,因为阿云破坏了一个家庭,抢走一个父亲,羞辱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母亲。

陈学军为何当了替罪羔羊,同样不是巧合,或者说,阿云受伤不是顾力炯的出发点,而是顺手的事,顾力炯想要陈学军蹲大牢,想要陈学军罪有应得。

“世间,我看不懂,我读了那么多书,我懂很多道理,但我就是读不懂人生,我不明白既然要分黑白,又为何不区分干净。”

“为什么笑到最后的人,永远是那些坏人,躲在角落哭泣的好人,却永远在受伤,甚至没有力气反抗?”

“我是个好人,我会区分善恶,我同情弱者;我也是个恶人,我做法极端,我发现我可以比恶人还要邪恶。”

“我不否认自己的过错,我不会因为那个女人可恶而洗清自己的罪恶,即便我真的认为她该死,但我不自首,原因不是我害怕承担后果,而是我承认了,恶人就得不到惩罚,一辈子,永远都得不到应有的惩罚!”

“如果我不这么做,那个人渣将会平安无事地过一辈子,我做了这么多,我承受了这么多,我就绝对不会收手,我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逆转!”

“不管女人死没死,不管谁干的,不管是不是陈学军蓄意杀女人,那个禽兽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杀人犯!”

……

第454章真相有多重要(二)

顾力炯选择离开,从此隐姓埋名,他用剩下的时间去救赎他犯下的罪恶,他选择当一个无私奉献的志愿者,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无论多艰苦,他都会去。

可是顾力炯的心里,依旧有一块疼痛,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伤口。

许司若说,他不允许任何会伤害到她的东西存在,顾力炯被这话刺痛了,当初的他,为什么没有跟她说一样的话?

原来,在四年前的一个寒假里,顾力炯偶遇了一个聋哑少女,她不会说话,但是顾力炯却发现其实她听得到声音。

她不会手语,只是比划,尽可能地表达,却又不敢表达,她胆子很小,若不是顾力炯的友善,她都不敢让顾力炯靠近。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都是短暂的相处,女孩只是路过,她需要干农活,直到傍晚的样子回家,她第一次和顾力炯相遇,是一个路口,那时的顾力炯是刚从小卖部买了东西回来。

那么接下去的几次,那便不是偶遇,而是等待相遇。

顾力炯曾跟着女孩去过,但是不敢靠近,因为一个男孩子众目睽睽之下肆无忌惮地靠近一个女孩子,容易惹来村民们的侧目和非议。

起初,顾力炯只是对于一个弱者的同情,女孩长得很清秀,但是算不上漂亮,可她是个聋哑人,所以顾力炯多了一些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