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敏感,在场多厉害的男人也不如秦笙这样一个女人。
她心中的隐约疑惑,今日才见了答案,但师宁远明显很疲惫,只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也不看秦川,只垂眸,淡淡道:“是弗阮,所以她是安全的,也只有弗阮才能救她。”
众人一愣,一下子都明白了。
秦川错愕,嘴唇动了好几下才问:“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看穿了弗阮却仍旧纵着他带走许青珂,是因为知道只有他能救他?”
师宁远依旧只嗯了一声。
秦川脸色变了好几下才咬牙,“那你怎知道弗阮不会伤她?不会害她?难道他从前折磨得还少了?”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弗阮能救许青珂,却也能杀许青珂。
“我有其他选择?还是你有?”
秦川沉默。
师宁远不欲多说,起身走进屋中,其余人对视几眼,少数几人进屋,其余人在门外镇守——那些属臣早已被赶走了。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重点还在于秦川跟师宁远。
许青珂一走,谁也压不住这两人。
门一关,师宁远才对秦川说:“我本不想理你,但为今这情况,你我只能合作。”
合作?
师宁远不肯解释,只顾自继续说:“她被带走,废奴协议就成了问题,我希望你能尽力履行对她的承诺,不要让她的心血付之东流,而五国如今尴尬的局面如何破局也只能看你一个人压制。”
秦川皱眉,冷笑:“你去找她?一个人?”
“弗阮这个人……千军万马对付他都是无用的,这点你比我更清楚,毕竟他曾是你的国师。”
秦兮依旧感觉到这两人嘴上谈着合作,其实还是剑拔弩张,但也打不起来。
怎么打,许青珂都失踪了!
“你走不开,我可以。”
这话杀伤力不小,秦川沉下脸,但没反驳。
坐在这个位置上,既得了滔天的权势,也有了无穷的枷锁——他竟是连去找她的自由都没有。
“我还是原来的问题,你如何确定弗阮不会伤她?”
秦川察觉到师宁远将这些“自己人”叫进来,避开外面许多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不能对外人言的。
“他在屋中的时候,我曾看过他的眼,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若当年他对小许有试探出他妻子行踪的目的,那么昨天那时,他是真的想救她。”
“你定然会说那只是我一时的感觉,可哪怕是一时,假若他真的可以救活小许,我都会做这个选择,不管她愿不愿意。”
寻常的时候,他可以为她退一万步,以她的意志为主,可昨天那次不行。
得按他的意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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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当时就认出他的?”
“当时刹那感觉而已,而昨日那时,她给我留下了这个。”
便是在那生死危机,悲痛十分的时候,他跟许青珂手掌交握,佛珠无声息到了他的手里。
当时,王朴刚提出让他出去。
或许那时许青珂就有感觉了——弗阮来了。
他也是在当时起疑。
“那为何当时不……”秦笙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忽领会到弗阮的武功恐怕甚于这里所有人,而许青珂当时那种状态,等于挟持他手中。
戳不戳穿没有意义。
“但她既告诉你,应该是想让你把她留下来,起码她不愿意被弗阮带走。”
假如会死,她也宁远死在这里吧。
而不是死在弗阮手中。
“可我愿意。”
师宁远缓缓说:“我知道她想什么,宁死也不愿被他带走,可我不行,我宁愿她被带走,也不愿她死。”
所以,他就这么把她舍了?
但又不甘,昨晚一路跟随,怕还是跟丢了,于是便带着这样恍惚的神态跟情绪。
秦川忽觉得这人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起码在许青珂身上吃的苦头更多。
“不管如何,找就是了,你不找,寡人差人找,不信他能翻天去。”秦川压低声音,却很坚韧绵长。
“自然是要找的,但轮不到你……你去你的邯炀,这边我来处理。”
师宁远是颓废到要放弃许青珂了?怎么可能!
一听到秦川的话就冷笑了,自带锋芒跟轻嘲,不过他也很慎重目光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