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一开始没有阻止,那么这次也不会……”
“那你便是觉得我之前那话是胡说的了?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吊着命么?渊这条路,你未必能走到尽头。”他的脸一直温和隽永,只是有几分无奈。
许青珂定定看着他的脸,并不说话,似失神。
她之所以一直没被师宁远那伪装欺骗,是她见过真正气质如玉远山般的人物。
她被他一手养了好几年。
只在后来去了许家,许家父母死后,她后来又在他身边待了许久,之后才远游。
在她看来,师宁远那人是清月在外,桀骜在内,内外并不相符。
但这个人一直都如此,她从未见他变过,这么多年了。
等许青珂回神后,阁主才说:“那几个都怕极了我,也就你敢这么放肆。”
许青珂低头,不说话。
“每次犯错了就不说话,你的坏习惯很多,却从不愿意改……不过到底是长大了。”
他收回手指,手掌放在桌上,手指敲着桌子,似笑非笑,“还知道藏个男人在屋子里,一夜又一夜。”
听不出喜怒。
许青珂放在腿上的手稍稍攥起,“情势所迫,那人能救我而已。”
“医者?”
“那人的医术极好……”
“动你的身子了?”
许青珂的身体反而没有任何细节动作,因她愣了下。
她不知道为什么素来淡漠寡淡的人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重要?还是男子跟女子总归不同。
阁主,也是男子。
“抬头”阁主指尖勾了茶壶,茶水从壶口缓缓倒入杯中。
救她的命,将她养大,教她谋略心机等各种手段,他要她抬头,她必然会抬头。
且也会回答这个问题。
“医者手段而已,别无其他。”许青珂接了茶,一如既往稳妥,此时也波澜不惊。
“看来你很信他,若是不信,该杀了的……”
许青珂:“也许已经死了。”
阁主:“可惜?”
许青珂:“是可惜了。”
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但你的身子确有不错的起色,进来。”
阁主起身,退开后面那扇门,许青珂起身跟着。
这居所只有阁主能住,而且历代阁主继任,原来住着的阁楼必然会推倒翻新重建,像是一个朝代变迁。
历代里面,现在这位阁主是脾气最温和的一个。
也少见他杀人。
许多架子贴靠了墙壁,架子上有很多药瓶,还有许多木盒子。
阁主给了她一个小盒子,“原来那丹不要吃了,吃这个。”
许青珂伸手接过,指尖在小盒子上面娟秀的木刻花纹上游走过,“是何功效?”
她只是一问,但眼前黑影压来。
她抬头便看见阁主靠近……她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靠了药架子。
阁主从她前面走过,瞥了她一眼,忽顿足。
“疑我?”
高她许多,低头问的时候,不含怒意。
“不敢,只是知晓了,才能正确服用,不费阁主苦心。”
阁主不置可否,从她身前走过,袖摆飘荡,“碧海潮生的苦心从不会白费,养着你,是有所图的。”
“若去渊,助渊一统,但要杀一个人。”
“谁?”
“国师弗软,帝王身边第一谋士,必然是我碧海潮生的人,也只能是你,许青珂。”
许青珂静默片刻,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