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误会吧。”清心尴尬地笑了笑,道:“我那师兄本身也是道门中人,怎么会动道门的根基呢?”
“你确定他自认为道门中人吗?”镇元子反问道。
这一问,清心脸上的笑连忙收了收,低下头去,那头皮一阵发麻。
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尴尬无比。
不多时,一位道徒匆匆走了进来,跪地叩首道:“启禀师尊,那妖猴一行已经从囚龙滩过了流沙河,徒步前来。估计再过一月,便会路过万寿山。”
“哦?”镇元子当即一愣,悄悄看了一旁的清心一眼,道:“若无他事,你们就暂且先回去吧。老夫这儿,还有些事忙,招待起来恐有不便。还请多担待。”
“万寿大仙言重了。”清心起身恭敬地行了个礼,道:“清心也正好有要事,不便久留。”
“那就,替老夫向菩提老头问声好吧。”
“清心知道了。”
又是默默行了个礼,清心便带着诗雨萱退出了门外,朝着五庄观的大门走去。
一路上,清心小声问道:“那囚龙滩,你知道在哪里吗?”
“不知道,不过可以问一问。”
“那行,我们去见见这位爱惹事的师兄吧。”
“啊?”诗雨萱一下呆住了。
……
与此同时,那大殿内的镇元子却是微微蹙起眉头,自言自语道:“这菩提老头,让他出手处理妖猴的事,竟将这丫头给我送来了。”
“师傅这是……”
“没什么。”镇元子捋着长须道:“让你进来透露一下妖猴的行踪,顺水推舟罢了。”
“顺水推舟?”那道徒稍稍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弟子没懂。”
瞧着那道徒,镇元子轻声叹道:“你暂时不用懂。”
……
五庄观外,诗雨萱将玉简收入袖中,指着身前地图上西牛贺州与南瞻部洲交接的地方道:“囚龙滩就是流沙河的最窄处。”
微微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可是,那道徒说的是已经过了囚龙滩,正在朝这里过来,并不是说就在囚龙滩。这么大的范围,怎么找?师尊说过让你不要乱跑的……要不,我们还是问问师尊再决定吧?”
“这有什么难找的?他们是步行,总要有落脚的地方,我们就在必经之路等他们就是了。”清心随手将地图收了起来,笑盈盈地说道:“要问师傅的话,他哪件事肯让我干了?”
“万一撞上妖怪的话……”
“撞上妖怪,他们敢动手的话就打呗,谁怕谁啊?”
“可这样好吗?”诗雨萱的眉头越蹙越紧。
“难得摆脱老头子,我就没打算送完经文直接回去。再说了,我见自己师兄还用谁批准吗?”
说着,清心已经腾空而起,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诗雨萱也只得跟了上去。
她的这个师叔,论年龄,其实足足比她还小了四百多岁,但修为却要比她高上许多。更奇特的是,修行的神速进步,并不是因为这个师叔有多好的资质,而是因为她有好老师。
好像须菩提这样天上地下一等一的师傅,其他人能拜上一个成为入室弟子就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了。
她却有两个。
一个是须菩提,那另一个,则是大名鼎鼎的太上老君。而且这种“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诗雨萱还记得,那一天,须菩提忽然从道观外抱回了一个刚满月的女婴,并当众向所有门徒宣布这位就是他的第十一位入室弟子,也是众门人的新师叔。
那话还没说完,太上老君便到了,也要收她为徒。
两人一阵扯皮,最后的结果是这女婴同时被两位大能收为入室弟子,看得斜月三星洞的一众弟子都傻眼了。
紧接着,随着那女婴的一点点长大,她开始两头跑,被接到三十三重天住几天,又被接回斜月三星洞,被接到三十三重天住几天,又被接回斜月三星洞……
她可以将须菩提的书房当成自己的书房来用,可以将太上老君的丹药爱拿多少拿多少,可以扯着太上老君的胡子还让太上老君赞她:“力道甚佳。”这是以往两位大能坐下任何弟子都不曾享受的待遇。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句话用来形容这位师叔,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真要把她的法宝库亮出来,只怕连哪吒这种浑身宝贝的天将都只有眼红的份了。
究竟是前世积了什么样的德,今生能同时受到两位大能的青睐呢?
诗雨萱实在想不明白。
……
此时,与此地相距一千余里的山坡上,李靖正亲手将九齿钉耙交到猴子的手中,又转而让手下的天将将装着蟠桃的盒子交给了黑熊精。
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猴子悠悠道:“这都小半年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送了,正瞅着看哪天有空上凌霄宝殿和新任玉帝谈一谈,教教他怎么做人呢。”
“大圣爷说笑了。”李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连忙躬身拱手,赔笑道:“只是公务繁忙,因为一些事耽误了,再加上这凡间与天庭,消息往返也须点时日,毕竟这蟠桃和九齿钉耙得玉帝下旨末将才能送啊……还请大圣爷多多担待。”
“算了,送来就好。”转过身,猴子随手将九齿钉耙朝着站在不远处的天蓬抛了过去。
天蓬一把接住了九齿钉耙,随手舞了两下,便又默默地站着,不吭一声。
“这位是……”
“他是谁不用你管。”猴子深深吸了口气,对李靖道:“对了,我还有件事要你们帮我查查,你们之前通缉的那个卷帘大将,帮我查查他现在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