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能形容这样的拳,威力有多浩瀚,魔主身体挺动之下,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住了,唯有银河水灌溉人间界的冲刷声。
在人们的眼中,大地安静了,风声消失,枯草静寂,空中的云层都在消散,地球停止了转动,只有一个拳头推进,把空气震荡出一茬一茬的波纹。
人人都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就好像自己周围的空气变成了水。
这样的一拳,举世看去,没人能接。
就算尚天歌亲来,他也不敢与魔主对拳,唯有避其锋芒,不然下场就是同归于尽。
神灵,就是这么霸道无匹。
可这个时候,南凡生却出乎所有人预料,在魔主出拳时,他往前迈了一步,性情炙热,瞳孔中带着深深的喜悦,面对死亡,面对神灵的进攻,他笑出“法喜”,用自己的生命,赌这一场。
佛说“见性成佛”,道说“立地成仙”,只要一念过去,人就是仙佛。
一念成神灵,只差这一念。
成就真人,要对万事万物没有分别,即使对面生死。
人得有大勇气,大毅力,大智慧,才能直面死亡。
滚滚天河水从天而降,自己就如那摇摇欲坠的小船,随时有倾覆的危机,武人练拳,如履薄冰,面对天威,人力何等渺小。
在这一刹,南凡生一念不起,无我无他,在死亡的压迫下,他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与天地成了一片,忘掉了世间一切。
面前是拳头么,我不知道,没有拳的概念。
脚下是高台么,我不知道,陡坡,悬崖,峭壁,深渊,对我来讲都一样,我没有念了,分不出他是什么。
这一刹,南凡生赌对了,一切知觉感觉与他毫不相干了,真正的与道合真了。
这种精神状态,人再也不是人了,而是真正的“神”。
这种状态,一般是无法保持的,人有生命潜能,有心灵修养,比如庄谷子,他只能保持“对万物没有分别”的状态几秒钟,用来走城墙,过后就要掉下来,说明他的修养还不够,生命功能没有转化过来。
而此刻,南凡生已与天地融合在一起,是天道,是真人,他的任何活动,行走坐卧,都不会退境了,都能保持本心不动了,人也成了死皮赖脸,柴米油盐不进。
你打了我么?我没感觉啊,不知道疼。
我掉火坑里了么,我没感觉啊,一点都不热。
无时无刻不在这种境界里。
一脚走出,面对神灵的一拳,他突破了生死,气质又变,从令人高山仰止,到了秉山川之灵,承日月之精的气质,让人看他一眼,都会觉得自己有“福气”。
刹那的蜕变,看人看物变了颜色,物是人非,这是成就,也是悲哀,再也回不到任性的那一面了。
就算蜕变了,可终究要面对魔主的一拳。
真人,挨上神灵的全力一击,到底会不会死?
“尔敢!”雄霸天下的怒喝,比魔主的拳头还要快,直接出现在人们心里,当头棒喝,比狮子吼,古传大啸之法,还要强横千百倍。
这是老天爷的愤怒,他在发威。
在场所有的高手,都有一种天崩地裂,整个天地都在剧烈摇晃的错觉,就像宇宙中的巨灵神正从遥远的星河中赶来,要开天辟地,从塑纪元。
这是一种心灵的敏感,就好像人与人之间,对方笑没笑,乐没乐,还是笑面虎,不用看,你硬是知道。
魔主首当其冲,被这声音震得两眼一黑,天旋地转,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只见远方,有一道朦胧的身影气焰滔天,扶摇直上九万里的姿态,眨眼到了近前。
尚天歌。
他手里提着一座金钟,钟面上有无数斑驳的手印,钟里有个头颅,散发着热气,死不瞑目,还有肉眼不可见的神秘能量,闭眼感应,大家都晓得,这钟里人,成了神灵,却又被摘了头。
而且这头颅像被巨力蹂躏过,瓷娃娃般,颅骨开裂。
不难想像,印州的刹帝利王,称天下武会的时机悄悄成就神灵,却依旧敌不住尚天歌,承受不住盖世武力,被硬生生震得气血翻涌,身体如干涸的土地,裂开了。
“你挺快的嘛。”轻巧的声音,突兀出现,只比尚天歌慢一步。
这是星空下的君王,看他,就像看夜晚的辽阔天空,你所能想像的星辰,宇宙中的神秘能量,通过他,都能知道。
伊凡神。
他手里,也提着一颗头颅,大鼻子,棕色瞳孔,金发,一看就是异族人。
这头颅,就算死了也散发出一股神圣,庄严,赞歌,祈祷的味道,这是耶上帝,与刹帝利王一样,两人似乎沟通好了,心有灵犀的在这一天证就神灵。
“诸位安好。”禅韵深深,意境悠长,一声,平了荒原的大风,散了天边的乌云。
有二佛相随而来,疯和尚在前,活佛胎藏卡巴在后,恭恭敬敬,如影随形,仿若仆人。
“年轻人,玩度人的手段,你应该向疯和尚学学,什么时候能把神灵度了,你就能算个人物了。”尚天歌把金钟放下,在他眼里,魔主只是个后辈,还不算什么大人物。
“……”魔主没敢回话,他的野心和理想,在被眼前这三位围住的时候,还有那深深震撼人心的神灵头颅,就令他知道。
一山更比一山高,小子你别狂。
而正在蜕变的严咏春,终于结束,天下出了一位女神灵。
还有成就真人的南凡生,和这么多将成神灵的人物。
此时的太渊,到了五千年来最最巅峰的时刻,强盛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