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回去之后,白春笙便让自家猫爷立刻把毛大夫请过来,毛大夫一到竹城就忙着去采集这里的草药了,这会儿都不知道带着几个徒弟跑到哪个深山老林去了,也多亏猫爷的手下基本上都是妖,花了一天时间,总算把沉迷采药的毛大夫从深山老林里挖出来了。
“王妃这么着急找老夫,可是又想到什么好用的药物了?”毛大夫对于自家王妃时不时的脑洞大开非常新奇,对于他提出的那些药物的研究方向更是惊奇不已,要不是白春笙现在是王妃,毛大夫都恨不得收他做个徒弟算了,以王妃在制药上的天赋和脑洞,培养出一个制药大师也是早晚的事情啊!
真是太可惜了!
王妃无情地忽略了毛大夫惋惜的眼神,将自己想要大批量制作驱蚊防蚊药的想法和他简单解释了一下。
“这些药物制作法子倒是不难,我那几个徒儿都能做,就是这草药需要安排人手进山去采。”毛大夫对于白春笙所说的疟疾也略有研究,听到他说的预防之法倒是很感兴趣,他们做大夫的都知道,有些病只要措施得当,确实是可以预防的,总比出事后补救要好,白春笙这个思路是极好的,最大的问题就是草药的来源了。
这里可没有专门种植草药的药农,想要大批量制作某种药物,只有不惜成本,请经验丰富的山民进山采药了,可那样一来,这驱蚊药的成本就不会很低,他怕那些土著没有银子买。
“我没打算让他们出银子买,再说他们也没银子,正好现在鲲哥也在,我把我的想法跟你们说说,若是可行的话,不但新的兵源不用发愁,连咱们的官办作坊也能招到人手了。”
白春笙的想法,其实和他们那个时空六七十年代的计划经济差不多,就是把现在竹城的几个主要的产业,全部纳入城主府的管理之下,成立不同的合作社,有养殖竹鼠的,有种植草药的,还有种植粮食蔬菜、开办作坊的等等,然后根据各行各业用工需求的不同,招募土著们做工人,只不过,这些工人拿到的不是真金白银的月钱,而是以他们自己产出的各种物资作为报酬。
比如说,一个壮劳力参军之后,根据服役年限的增长,每个月可以拿到若干分量的粮食、瓜果、蔬菜、酱菜、常用的药物和各种肉食等等,以这些他们自己产出的物资作为酬劳,雇佣土著们替他们干活。
而官办作坊和官办农庄里产出的肉、粮食蔬菜和酱料等,多余的就可以通过海运贩卖到海上,又或者是等到他们在这片大陆找到了更大的城池,再慢慢将商业版图铺设过去,这就是他家猫爷要做的事情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可行的。”毛大夫点了点头,“只要有足够的药材,那膏药倒是好做,只是,如此一来,我那几个小徒怕是人手有些不够,还望王爷尽快将药堂所用的屋子建造起来,若是要大量制作驱蚊药和其他药物,怕是后面要多留两排库房存放草药了。”
“这个无妨,我即刻命他们赶工,半月之内定然给你造好,只是毛先生,你若坐镇竹城,新城那边怎么办?”猫爷非常自私地问道,他媳妇和儿子,还有一干亲戚可都还在新城呢,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毛大夫不在可怎么办?
“王爷无需忧心,我那大徒弟云逸也算是学了我大半的本事在身上,待到竹城药堂建好,我便让他坐镇此处,实在有连他也看不了的病,到时候送个信过去,或是我过来,或是让病人去新城求医,不过大半日的路程,有什么为难的?”
“那就辛苦先生了。”听到毛大夫并不是要自己亲自来照看这里的药堂,猫爷终于松了一口气,不能怪他不爱惜此处的百姓,只是,在猫爷看来,哪怕全天下的百姓都捆在一处,也比不得他满门亲友精贵。
更何况他家河蚌身子素来娇弱,家里还有一个尚未化形的小河蚌,若是没有毛先生亲自坐镇,他非得把城主府重新搬回新城不可。
商量了正事之后,吃货们也没忘记带回来的那几只竹鼠,知道自家河蚌想吃这竹鼠肉之后,猫爷又让人去抓了好几只回来。竹鼠是本地土著最喜欢的一种猎物,这种动物全身都是宝,竹鼠皮毛柔软细腻,深受土著们欢迎,乃是本地交换市场上很受欢迎、仅次于粮食和布匹的交换物。竹鼠的骨头是一味药材,巫医们也会收取。竹鼠肉就不说了,肉质细嫩,是土著们最喜欢的肉食,相当于这片大陆的猪肉了。甚至于连竹鼠腹部那些肥油也是好东西,土著们会将这些肥油掏出来,提炼之后,代替猪油作为日常烹饪所用。
一只成年竹鼠去掉皮毛和肥油之后,剩下的肉差不多还有十来斤的样子,竹城这边的厨子也都是一路跟着他们过来的,彼此之间配合默契,只听了白春笙的吩咐,就能根据他的要求,做出了红烧竹鼠锅仔、辣椒炒竹鼠肉、椒盐竹鼠、碳烤竹鼠等菜式,还用细嫩的竹鼠腹肉,熬了一锅香喷喷的竹鼠肉粥。
这其实,结合了本地土著吃法的烤竹鼠得到了所有人的热捧。和他们烤肉的法子不同,土著们烤竹鼠,会先去野外采摘一种好像茅草的香草,将这些香草先在热水里烫一下,让香草变得柔韧,再将整只竹鼠从腹部剖开,肉厚的背部用刀子划开,再将盐巴、葱、蒜、本地特产的一种香辛料一起放入石臼捣碎,均匀涂抹在竹鼠肉内外,腌制片刻后,将竹鼠整个包裹在香草里面,层层裹紧,先上蒸锅蒸到半熟,然后再取出来碳烤,烤好的竹鼠外酥里嫩,带着香草的独特香味,非常好吃。
一家人吃得满嘴流油,吃完竹鼠肉之后,端上洗干净的树莓,吹着清凉的竹林风,简直惬意得不得了!
小河蚌也在水底打了个饱嗝。
今天也算他有口福,他们在山里一处小溪发现了许多很小的虾米,透明状的虾米个头极小,只能用粗棉布充当渔网,慢慢捞些出来,不过这虾米倒是非常嫩,小河蚌一口一个,吃得都快撑着了。
“这小子还真能吃!”王鲲风伸出手指戳了戳儿子,小河蚌比他爹还懒,被戳了也不反抗,只是懒洋洋地挪了个位置继续躺着。
白春笙嘴角抽搐地看着躺在水底挺尸的儿子,确认过眼神,是亲生的无意了,这懒癌真的是他们老白家最顽固的遗传基因了。
也不知道儿子会不会遗传自己的好相貌,别到时候光遗传他的懒了吧?
吃饱喝足,将儿子和家里人都各自送回房歇息,两地分居了许久的夫夫俩,终于能有片刻属于他们自己的二人世界了。
“谁让你过来的?不是说了这里的屋子都没建造好?”王鲲风笑容满面地将自家河蚌搂到怀中,十分的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