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这许多年糕,不会是真打算送给陛下与娘娘吧?”看着堆了半个院子的米白色的年糕块,猫爷心下不爽,龚皇后就算了,毕竟是三郎的姨母,可是,皇帝凭什么吃他媳妇亲手做的年糕?
那年糕他吃过的,冬日里放在炭火上烘到两面焦黄,拿来蘸糖或者辣椒酱都好吃,他还打算多做些带着在路上吃呢,若是拿去给皇帝,只怕这些也只够他拿去做人情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爹这种讨厌的生物?#猫大爷极其不爽地在心里诅咒皇帝。
“放心吧,年糕这种东西不好多吃,吃多了积食的,我打算给陛下和娘娘各送五十斤,尝个鲜就好了,再将方子写下来呈献给陛下,陛下若是吃着喜欢,自然有御厨做了献上,咱们家底子薄,哪有那些银子去做这个人情?”河蚌精不愧是上辈子靠收房租发家致富的拆二代,算起小账来简直锱铢必较!
“那剩下的都收起来吧,别让他们看到。”猫爷十分的护食。他家河蚌亲手做的年糕,一块也舍不得给旁人吃!
“再装上一百斤给三郎他们捎去,今年过年怕是不能一起过了,再给阿姌和乳母留一百斤,剩下的除了献给陛下和娘娘的,咱们都带上,军营那边都安排好了吗?”
因为今年只能带挑选出来的预备军官去东海练兵,因此新军大部队依然要留在皇城,这几日他家猫爷都在忙这个事情。
“放心吧,军营那边都安排好了,那些半妖从前吃了许多苦,现在进了军营,虽然每日依旧要训练,可是到底有了军饷粮饷,总归比外面风餐露宿的好得多。你又心疼他们,特意给他们送了一批辣椒酱过去,他们哪里还舍得走?”猫爷哼哼道。那帮半妖为了每餐多吃一勺辣酱都能打起来,何愁训练不用功?
“只要他们肯跟着你干,别说辣酱了,今后我那作坊里出了什么稀罕吃食都少不了他们的。”白春笙笑了笑,又正色道,“我预备明日便进宫拜见陛下与娘娘,将这些备好的年糕送上去。”
“也是时候该送上去了,不过不要太迟,等早朝开始再过去,先去正阳宫,三郎恰好有一封家书要送到娘娘手里。”
“我知道了。”说是三郎送的,十有八九是龚夫人给这个族妹的。确实不好让皇帝那个小心眼爱记仇的看到。
“这便是你亲手做的年糕?”正阳宫内,龚皇后指着盘中的几道香味扑鼻的新菜问道。
赶在出发去东海练兵(越冬)之前,白春笙将做好的年糕连带着年糕的制作方法一起呈献给了帝后,不过,此刻正是上朝的时候,皇帝没空接见他,他便先递了牌子进宫,到了龚皇后这里。
龚皇后这边的宫人们对平海亲王府这对夫夫都很有好感,确切地说,因为龚皇后对亲王夫夫很有好感,他们这些宫人自然是以主子的喜好为准,对白春笙非常客气。
见龚皇后正在接见前来请安的妃嫔,白春笙闲着无事,索性命人拿了些年糕,去厨下找到相熟的御厨,一起捣鼓出了几道以年糕为主要食材的新菜式,有青菜肉丝炒年糕,有烤得焦黄的年糕外面蘸了红糖末子的红糖年糕,有金黄色的炸年糕,还有酸爽开胃的泡菜炒年糕,每样只做了一点,年糕这种东西吃多了对肠胃不好,白春笙不敢多做。
再说了,新菜什么的,就是要量少才看着稀罕,一做就做一大锅,看着就很廉价,他还怎么从皇帝那里骗取赏赐?咳!
龚皇后听嬷嬷说平海王妃过来请安,还带了亲手做的新鲜吃食,也顾不上跟后宫那几个嫔妃打机锋了,三言两句将人打发了回去,又命人上了新鲜茶果和热腾腾的奶茶,这才让人请白春笙进来说话。
“我恍惚听说你拉了陛下亲赐的两个内监又在王府里胡闹了?”龚皇后好笑地看了白春笙一眼,陛下亲赐的内监去王府是做什么的,大家心里都清楚,原本宫里的人还想看他们夫夫笑话呢,没想到还没三天就被打脸了,实在是痛快!
他们那位陛下素来疑心病重,恨不得将身边所有人都安排几个密探跟着,被害妄想症已经到了晚期,无药可救了,因此被陛下派出去的内监无不耀武扬威,没想到落到白春笙手里还不到三日,便被折腾得卧床不起了,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怪罪……
“娘娘冤枉了!哪里是胡闹了?这不是得了父皇的恩赏,命我随鲲哥一同去东海练兵吗?我想着今年新年恐怕也来不及回来给父皇与娘娘贺年了,紧赶慢赶的想做些新鲜吃食出来献给父皇与娘娘,也是我和鲲哥的一点孝心不是?我想着两位内监大人好歹是近身伺候过父皇与娘娘的,担心自己做的吃食口味不合,便请两位内监大人帮着一起做年糕,没想到两位大人许是年纪大了,竟劳累得病倒了,实在是罪过!”
“如今府里的大夫正在给两位大人看诊,说是没有大碍,卧床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好了,正好趁机养养身子,也免得老了一身病痛不是?”
“噗~就你歪理多!”龚皇后想到那两个内监不知道被他折腾得多么凄惨,顿时乐了,“不过总算是你们的一片孝心,那两个内监也是散漫惯了,你这个主子还没累着呢,他们竟累着了,也是你心肠好,竟还给他们请大夫看诊?哼!”
龚皇后不愧是宫斗出身,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一流,被她这么一说,那两个内监只怕是连卧床休息的胆子也吓没了。
“不说那两个阉人了,你这又是做的什么新鲜吃食?上回你送进来的辣酱可还有得多?”
“辣酱也命人新做了些,不过那装辣酱的陶罐是新制的,需得在清水中浸泡一夜才可用,等过几日装好了,王府的人会送进来的,到时候娘娘看着各宫里的娘娘们分一些尝尝吧。”白春笙笑眯眯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