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哪天腻烦了姜主子,一脚踢开,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今天这位,爷是瞧都没瞧一眼,可怎么就安置到那个帐子了呢?
胡军医剥着煮花生,扔进嘴里:“那就等着呗,反正我是上了这条贼船了,有人要过来掺和,大不了就把挡了路的给扔下去呗。”
“你要干什么?”张鄂可不敢在三爷的眼皮子底下害人。
胡军医狠狠嚼着花生米:“哪儿用得着咱们动手,人家等不及了,自己就会冒出来了。”
张鄂想了想,过来时那小帐子的灯没熄,是在等着三爷过去?
这一旦有了争宠的心,再去姜主子比,算是已经输了一半,剩下那一半,看她自己怎么作了。
第二天一大早,主帐刚点了灯,小顾氏就过来请早安了。
不过人还没挨着帐子边儿,就被张鄂一脚给踹走了,不骂小顾氏,骂伺候她的人。
就隔着一道帐子,云柔跪着听训。
“姑娘不懂规矩,你不知道劝劝?”
“再有下次,你脑袋也不用在脖子上待了。”
张鄂咬牙切齿地放了几句狠话,她要争宠什么他也不能拦,但是早晨头这么过去,冲撞了爷,惹了爷不高兴,倒霉的还是他!
下作玩意儿,想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昏招儿?
云柔故意把领口拉得大开,跪下的时候狠狠扭了几把腰肢,抬起泪盈盈的眸子望向张鄂。
倒把他看得一哆嗦,也不知道老冯这颗脑子是怎么长得,要给爷送人吧,身边放个这种货色伺候。存心用来恶心三爷的吗?
张鄂没敢再看她,他怕下一刻她就要抱着他的胳膊黏上来了,真是跗骨之蛆,恶心又难缠!
“十个板子,自己下去领了吧。”
云柔气得把两边牙根咬的酸软,等张鄂走远了,爬起来冲他方向狠狠一呸:“狗仗人势的东西!”掀了帘子待要进去,过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士兵,手里持着军杖:“姑娘,请吧。”
十个板子不比翠红楼妈妈的竹板儿,而且云柔七岁入窑,一直到十二岁上台,从来就没被打过,后来陆续有了恩客,妈妈就更不敢打她了。只有那些干粗使的丫鬟嬷嬷才会挨打,也不过是用细细长长的竹藤儿,隔着衣服在身上打几下就算了。
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军杖,那是用来行军规的,云柔尖叫一声,捂着脸扭头进去找小顾氏帮忙。
两只胳膊分别被人一拽,动不了了,她看着那板子,别说十下,就挨那么一下,身子骨儿就废了,哪里肯就范,抬起爪子一通乱挠,又伸着脖子去咬。
“臭娘儿们。”一个兵不耐烦了,一把扯住她头顶的头发,狠狠一提:“早打完早了事儿,再惊动了里头的爷,那就不是十板子的事儿了。”
下午,胡军医派了个徒弟过去找张鄂,说是小帐子里那位想求一味金疮药。
张鄂冷笑:“她也是敢开口,金疮药?她是个什么身份!”
小徒弟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张鄂又道:“你师傅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