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等啊!”阿炳有些不乐意,“他要是再不来,我就没得花了。”
叫花子叹口气,拿出五个铜板,塞进他手里,“你看中什么了,还是有什么想吃的买不起?”
阿炳一见到铜板,就笑开了,“还是花子哥好,我昨天下午出去遛街的时候,看到街上有卖糖人,那师傅的手艺相当厉害,画什么都惟妙惟肖。”
糖人叫花子以前跟着师傅的时候,吃过一次,就是普通的麦芽糖做成的图案,可能是他不爱吃糖的原因,他觉得那味道并不怎么好吃。
“阿炳,你以前没吃过糖人?”
阿炳脸红了,要是在以前,别人这样问他,他一定说自己当然吃过了之类的话,可他看出叫花子是真心对他好。
于是,他摇摇头,“没吃过,我馋了好久了,一直苦于没有铜子儿,吃不上。”
叫花子笑笑,“那你现在可以去吃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将找权长生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就算没有工钱,可每天至少还有面吃呢,至少不用饿肚子。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一晃三个月过去了,他们谁都没提找权长生的事儿,到是眼见三个装银钱的抽屉都装满了,过不了两天就没地方放了。
阿炳年纪还小,整天没心没肺的,自然想不到这些。
叫花子可不能不想,银钱放在外面怎么说都特别危险,有时候客人来取面的时候,能瞧见里面。
有一天忙完了,他靠在灶台上正想着这事儿,就听外面传来阿炳大声的叫喊,“掌柜您回来啦。”
叫花子从厨房出来,看见果然是他,也挺高兴的,张口一句“掌柜”就脱口而出,他想起权长生不让自己这么叫他,下半句“您回来啦!”活生生憋了回去。
果然,权长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阿炳,指着他的鼻子道:“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要我写副大字,定个规矩,你们才肯不掌柜掌柜的叫唤啊。”
阿炳激动得要哭了,眼圈泛红,“掌柜你可算是回来了。”
权长生:“……”
叫花子心里激动,却找不到话说,听他提到写字,便找了个话头,道:“您会写字?”
权长生此刻算了一身青灰色长衫,脸上五官分明,充满朝气,看上去不像是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之人,反而有了股少年的朝气。
他拉了跟椅子坐下,抬头看着他,“小时候学过,认识几个字。”
叫花子没进过学堂,上次进来的时候,也是靠着门口有个碗里盛着面的图案才确认这是个饭馆的。
他对有学问的人,都十分敬佩。
他真心的夸赞,“您真厉害。”
权长生手肘放在桌上,手掌撑着脑袋,看着他,道:“你想学?”
他楞了一下,摇头,“我已经过了学字的年纪了,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现在我也没时间去学。”
不过,他到是想到了一个新称呼,便对权长生道:“我以后叫您权先生怎么样?我听人家说叫有文化的人都叫夫子和先生,但夫子对您来说,会把您喊老了,先生这个称呼正好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