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节(2 / 2)

春闺密事 秦兮 2775 字 13天前

这一件事始终是一枚钉子,在她心里不能平息。

而后来的事,更是桩桩件件都让她知道,她在郑王心里,跟卫安是不能比的,她说的什么话,都不如卫安的管用。

尤其是这次祭祀明鱼幼的事,更是让她积累的怒气到了散发出来的时候------她之前就已经去信给郑王了,说是宝哥儿病了,就是因为想要郑王能赶回来先看看宝哥儿。想试探试探宝哥儿和自己在郑王心中的地位。

可是两个活生生的人,竟然真的就是比不过一个已经死了的死人。

郑王没有先回来,哪怕是她故意夸大了宝哥儿的病情,说是已经去请了太医,郑王竟然还是没有改道,直接去了普慈庵祭祀明鱼幼。

这让她恼怒之余更加心里头发凉发寒。

她不能朝着郑王发怒,那怒气自然就得找个去处,一样去祭祀了明鱼幼的卫安就是最好的发泄出口了。

本来就不是她亲娘,她难道不是因为要讨好郑王和卫老太太,所以才那么殷勤的吗?何况这么大的事,她也没有来告诉过自己,知会自己一声……

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她的冷淡和讥笑还是出乎了卫安的意料,她慢慢的跟郑王解释:“王妃,我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说,您还带着宝哥儿,怕您不方便…”

哪里有喜欢在原配跟前执妾礼的继室呢,丁氏从前跟卫安算得上是同患难的时候,也是对这个只字不提的。

卫老太太心知肚明,就跟卫安说,不必折腾那么多了。

谁知道,就算是不通知,也是错的。

丁氏冷冷的转头相对,不耐烦的打断她说:“我知道了,郡主做事从来都是有理由的,怎么会错?就算是在王爷那里,您也是永远不会错的。”

卫安愣了愣,并没再说什么,再呆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丁氏也没有留她的意思,连开口都没有,只是懒懒的说了一声让她慢走,就转过头去问婆子点心为什么还没上的话。

正说着,宝哥儿却来了,他自己抛在前头,乳母在背后心急如焚的跟着,见了郑王妃就急忙跪下来赔罪:“宝哥儿醒了听说郡主来了,就急不可待……”

宝哥儿才一岁,走的还不稳当,见了卫安就猛地朝她扑过去,咯咯的笑起来。

他走路算的上是很早了,而且记性也极好,卫安已经月余没见他,可是他竟然还记得,而且听见别人说是姐姐来了,便能分辨出是卫安来了。

卫安一把抱住他,觉得他又重了些,就忍不住笑起来:“你想姐姐啦?”

宝哥儿也不知道听不听的懂,拉着卫安的衣襟不肯放,也不肯要站起来的乳母抱,一副很喜欢卫安的样子。

乳母小心翼翼不敢弄痛他,见他不听,就急忙看着郑王妃,很为难的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

------------

第1307章 赶客

郑王妃尴尬之余又觉得恼怒,竟然自己离了座位疾步上前,去扯宝哥儿。

宝哥儿却不听她的,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搂着卫安的脖子不放。

郑王妃就更加恼了,往旁边的乳母身上推了一把冷笑:“素日里我当你是个东西,你就自己蹬鼻子上脸了,你是什么东西?!要是世子有什么不是,你有几条命来填?!”

她指桑骂槐的骂了一阵,就伸手又去拉宝哥儿:“你也是,虽说年纪还小,可是难道竟然没有长眼睛吗?!连自己的亲娘都分不清楚了,那你以后还有什么用?!”

这话紧跟着一句比一句骂的难听,哪怕是卫安向来是能忍的,也忍不住有些愤怒,咬了咬唇,见宝哥儿扯着嗓子哭的厉害,就低声道:“王妃,等宝哥儿不哭了,再哄他吧…”

丁氏从前向来不是这样不能饶人的人,卫安语气里带了些恳切,低声的安抚宝哥儿,一面又跟郑王妃道:“宝哥儿毕竟还小呢,许是只是喜欢跟我一处玩耍……”

卫安对小孩子一直是很耐心的,对一切孩子几乎都怀抱着善意。每次来王府,只要宝哥儿在她身边,都是她抱着不放手的,连宝哥儿开始学走路,也是她跟在身边亦步亦趋的跟着,生怕宝哥儿摔倒。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宝哥儿才喜欢见到她,喜欢跟她一处呆着。

可是郑王妃却丝毫没有因为她这么说就觉得开心,看了她一眼,郑王妃皮笑肉不笑的呵了一声:“这话可真是新鲜了,郡主这话说的,好像我这个亲生母亲倒是没有郡主这个姐姐关心宝哥儿似地了。宝哥儿是我千辛万苦挣命生下来的,我视他如同心肝,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差池,可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我不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体贴他的心意不顺着他了。郡主也忒多心了!”

她说着再不手软,毫不迟疑的伸手强行把孩子抢在了身边,冷眼看着卫安,轻飘飘的说:“郡主,宝哥儿不懂事,是个小孩子,该亲近谁都不知道,您别跟他计较。”

宝哥儿这个年纪正是喜欢往外头走的时候,平常连去个花园看个鲜花也能开心许久,不准丫头把他抱回去,现在看姐姐要走不带着他,更加扯着嗓子哭起来。

小孩子哭的脸蛋鼻子都是通红的,瘪着嘴委屈至极的样子,可是丁氏只是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背,就冷淡的朝着卫安说:“郡主若是要走,我便吩咐人备马车了,这孩子哭闹不休…恕我不能招待了。”

现在已经用上了招待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不必说,众人都已经心知肚明。

纹绣跟在旁边,脸上已经忍不住有了些怒色,搀扶住了卫安,低声道:“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这样也太受气了。

卫安没有生气,只剩下有些茫然的难过。

她一直觉得跟丁氏的友好关系可以维持下去,因为她们没有利益冲突,之前赐婚的旨意下来的时候,丁氏也是真心替她高兴,替她筹谋的,甚至连郑王给了她那么多东西,丁氏也没有丝毫生气恼怒的意思,反而一心替卫安操办。

可是现在,不过就是因为已经故去的明鱼幼的事,丁氏却这么生气恼怒,毫不迟疑的不再去想往日的情分。

其实丁氏内心也同样生气恼怒。

她不在乎那些钱财,不要说原本就是明鱼幼的嫁妆,哪怕是郑王要狠命的贴补卫安,那她也不放在眼里,在乎那么多身外之物有什么用呢?

卫安毕竟是要出嫁的,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郑王虽然看顾她,可是也是有限的,以后还有宝哥儿呢,郑王总是更喜欢宝哥儿重视宝哥儿的。

她有了宝哥儿,自然就什么都有了,实在没有必要因为一点嫁妆的补贴的事就闹的急赤白脸的惹人笑话。

真正让她伤心的是这次祭祀的事,卫安就不说了,觉得这跟她无关,怕她多想甚至都不通知她,郑王的态度更是让她清醒的认识到了自己的想法有多错误。

没有用的,不管她多努力,在郑王心里,都比不过之前的那个明鱼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