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忙悄悄地跟上去。
月色清明,他的脚步很快便跟近了那个人,从背影看去,那人应该是厂长助理汪倩娜。
只见她快步来到山脚下,绕过正在开采之中的两口矿井,来到大山的另一侧,在一处杂草丛生的山坡上停下来,回头看看身后有没有人跟踪。
范泽天急忙将身子闪到一块石头后面,同时也看清楚了她的脸,的确就是汪倩娜。
汪倩娜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忽然扒开山坡上的一丛杂草,露出了一个黑魆魆的山洞。
她穿上一套矿工们的工作服,戴上安全帽,打开头顶的矿灯,躬着腰走进山洞,再回身合上洞口的杂草。
范泽天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这里竟有一个这么隐密的山洞,更猜不透汪倩娜半夜三更到这里来干什么。
他快步跟上去,也钻进了山洞。
他钻进来才发现这里并非是一个山洞,而是一口矿井,井壁已长出青苔,两边的木桩及头顶的木板已经开始腐朽,显然是一口已经废弃多年的旧矿井。
汪倩娜到这口旧矿井里来干什么呢?
她并没有警觉到身后几十米远处有人跟踪,仍旧开着矿灯向前走。
这口旧矿井大约有两百米深,矿井的尽头有铁锹、箩筐等挖土挑土的工具。
汪倩娜走到尽头之后,就拿起铁锹挖起土来。
再看矿井尽头的两边,有二十余米远是新土,显然这最后一段是最近才被她挖通的,看来她已经在这里悄悄挖土好长一段时间了。
范泽天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他躲在黑暗的矿井中观察了一个多小时,见汪倩娜除了一昧挥锹挖土之外,再无其他可疑举动,便悄悄从矿井中退了出来。
以后的几个晚上,他通过跟踪观察发现,汪倩娜每天晚上十二点钟之后,都要去那口秘密的旧矿井中挖土,一直挖到残月西沉天色微明时才回房休息。
旧矿井又被她向前挖进了好几米远。
第五天晚上,半夜时分,范泽天照例又悄悄来到那口旧矿井中观察汪倩娜的举动。
刚在矿井中摸黑走了一百多米远,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他不禁大吃一惊,以往汪倩娜都是一个人悄悄地进来,今晚井下怎么会有其他人呢?
他急忙加快脚步,走到距尽头只有几十米远的地方潜伏下来,侧耳听着里面的说话声。只听汪倩娜愤怒地说:“你好卑鄙,竟然偷偷跟踪我。”
“跟踪你又怎么样?你若未做亏心事,又何必这么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呢?”
令范泽天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说这句话的竟是秦暴的声音。
汪倩娜大声说:“姓秦的,你别含血喷人。你说,我做什么亏心事了?”
秦暴嘿嘿冷笑两声,说:“好,既然你没有做亏心事,那我也不多说了,明天一早我就给老板打电话。”
“你……”汪倩娜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你想怎么样?”
黑暗中,只听秦暴发出一串奸笑,说:“小美人,我的要求十分简单,只要你满足我一次,我就当今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你……做梦!”
“别拒绝得这么快。我不知道你三更半夜跑到这旧矿井里挖土有什么企图,但我相信老板若知道了,一定会将这件事调查得清清楚楚,你信不信?”
汪倩娜沉默了,半晌,才无可奈何地说:“……好吧,我答应你……”
秦暴得意地发出一串不怀好意的淫笑声,接下来,便是一阵汪倩娜的挣扎声和秦暴发出的窸窸窣窣不堪入耳的声音……
范泽天终于忍无可忍,迅速从地上抓起一把湿泥,将自己抹了一个大花脸,然后闪电般冲出去,照着正光着上身野狗一样扑在汪倩娜身上的秦暴的屁股重重地蹬了一脚。
秦暴咕噜一声,像冬瓜一样滚到了地上。
他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回头一看眼前多了一个满脸泥水不明身份的大汉,不由又惊又怒:“妈的,你是什么人?敢来坏老子的好事!”说罢,便向范泽天冲过来,举拳便打。他身材魁梧拳大力沉,若被他击中,那滋味一定不好受。
范泽天等他的拳头伸到半路之时,忽然低头闪过他的拳头,同时右膝插入他两腿之间,双手抱住他的大腿,一个漂亮的“抱腿顶摔”动作,便将对方从地上扛起来,在原地转了一圈,便将他重重地扔在地上。
秦暴被摔得眼冒金星七荤八素,刚欲爬起,背上又被范泽天重重地踩上了一只脚。
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没能从他脚下爬起来,只好拍地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范泽天道:“今天暂且饶你一命,下次若敢再欺侮这位汪小姐和其他矿工,我一定取你狗命!滚吧!”
他一抬脚,秦暴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跑出矿井。
范泽天看看汪倩娜,见她除了上衣被撕破,并无大碍,便脱了一件上衣给她披上,也不多说话,便扭头向外面走去。
第二天中午,在食堂吃午饭时,他忽然发现自己那从来没进过油水的饭碗里多了许多菜,还有一些鱼和鸡肉,正暗自奇怪时,厂长助理汪倩娜端着饭碗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朝他眨眨眼睛轻轻地说:“多谢你昨晚救了我。”
范泽天不禁一怔,不明白她为何认出了自己。只见她嫣然一笑,说:“你忘了,你脱给我的上衣口袋里有你的身份证。”
范泽天这才恍然大悟。
吃完饭,汪倩娜起身离去时,忽然将一张小纸条从桌下快速地塞到了他手里。
他拿起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有人要杀你,千万小心!
他不由大吃一惊,抬头一看,只见汪倩娜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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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天,队长忽然给范泽天调换了工作,叫他去井下挖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