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力值比不过,厚脸皮更是比不过,茕娘只得认输,转移话题道:“怎么我今天都没有见到木清,连鲁安道也不在?”
赵瑕目光一闪,却道:“他们俩做错了事情,已经去受罚了。”
“什么?”
“回头让木清自己和你说吧!”
赵瑕话音刚落,就见红缨小心地走了进来:“木总管跪在门口,说是要向娘娘请罪。”
赵瑕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但被喂饱的男人总是会大度一点,便道:“让他进来吧。”
木清脸色苍白,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然后“噗通”跪下来。
茕娘忙道:“你起来说。”
木清羞愧地摇摇头:“奴才愧对您的信任,不敢起身。”
茕娘疑惑地看了一眼木清,又看了一眼赵瑕,才道:“你若真是做了我底线之外的事情,你便是跪着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既然如此,你还不如站起来,好好地说清楚。”
木清听她这么说,只能垂头丧气地站起来,将自己放了“海棠春睡”这味香料的事情说出来。
茕娘听完之后,脸色几变。她自然是很生气的,毕竟对于木清她一直都很信任,哪里想得到他竟然会做这样的事情,哪怕是打着为了她好的旗号也不行,可是,眼下木清已经被赵瑕给罚了,她又能怎么样,只得又语气严厉地申明了自己并不喜欢他的做法。
木清自然是老老实实认错。
茕娘见他可怜,又是真心认了错,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原谅,又叫了两个小太监将他扶回房间去养伤。
木清走了以后,茕娘却还是满肚子憋屈,看向一脸无辜的赵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的错!”
赵瑕也不反驳,就一脸宠溺地任由她说,最后反倒是茕娘自己觉得自己没理。就如木清所说,若她没有那番心思,那香料就只是香料罢了,她如今生气,也并不是因为不想和赵瑕真正在一起,不过是女孩子的羞涩作祟罢了。
最后茕娘只能气哼哼道:“那味香料呢?”
“都已经让鲁安道他们毁去了。”
“一点都没留?”
“没留。”
茕娘狐疑地看向赵瑕,却见他一脸正气,丝毫看不出谎话的痕迹,茕娘放下心来:“好吧……”
赵瑕正准备安慰她,却见红缨又一次走进来。
三番五次被人打扰,赵瑕的声音已然露出不悦:“什么事?”
红缨硬着头皮道:“回陛下,是……邵祁大人,说是有重要事情向您禀报。”
邵祁行事一向稳妥,不会随意打扰,赵瑕便站起来道:“让他去御书房等着。”又低声安抚了茕娘几句,才转身离开。
在御书房里,邵祁将暗卫发现的信息呈上去,随后便跪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
赵瑕将信息阅读了一遍,面色却十分古怪。
“……不举?”
邵祁的头压得更低,小声道:“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不过如今只是在几位阁老大人之间传递,倒不曾……被其他人知晓……”
赵瑕初初看到时的确十分恼怒,但随即就觉得啼笑皆非,他是不是不举,大概没人比阿眠更有发言权,这消息实在是无稽之谈。
邵祁没有听到上头传来声响,还以为陛下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也不敢抬头窥视帝颜,免得被迁怒。
不想,过了好一会,赵瑕才道:“此人既然敢笃定放出这消息,定然是与宫中有所关联,既如此,就暂且不要打草惊蛇,你派人在宫中暗暗探访,务必将那内鬼给揪出来。”
邵祁本以为赵瑕勃然大怒,定然会派他去抓那些放出消息的人,如今却听得这般条理清晰的吩咐,连忙答应下来。只是心中不得不感慨,陛下毕竟是陛下,受了如此奇耻大辱还能忍下来。
并不知道被下属在心里敬仰了一波的赵瑕,冷笑着又看了一眼那张条子,恶狠狠地将其塞进了香炉中。
第七十一章
恰逢休沐, 杨阁老在城外河边垂钓, 却见家丁来报, 说是谢阁老来访, 他老神在在:“谢兄近来不是忙得很, 怎么有空来找在下?”
谢阁老恰好走过来,听见这话,眼睛就是一瞪:“你倒是清闲自在。”
杨阁老笑了笑, 并不生气,转过身比了比身旁的凳子和小桌,道:“谢兄坐吧。”
谢阁老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又拿了红泥小炉上温着的小酒壶,自己倒了一杯, 先是嗅了嗅,随即冷笑一声:“梨花白?陛下待你这位老师倒是不薄。”
杨阁老也不生气:“这可不是陛下赏的,是我那老妻进宫拜见皇后时, 提了那么一句, 皇后娘娘着意派人送来的。”
谢阁老顿时就不说话了。近来他的确很忙, 几场宴会下来, 众人对于陛下的专情以及对皇后的盛宠总算有了认识,却并未让那些想要送女入宫的人安分,反而越发踊跃,毕竟异想天开的人总是不少,总有人会觉得陛下既然能够喜欢皇后,自然也会喜欢上别的女人。
不说旁人, 便是谢阁老自家也不安生,若是自家孙女,他倒是还能把人骂醒,但来的人是自家叔祖,说起理由来也是振振有词。论容貌,谢家女不是没有比皇后更美的,德容言功更不是那等小户人家出身的皇后可比,谢家虽家大业大,这一代子孙却是平庸,一旦谢阁老退了下来,只怕谢家要沉寂好几代,既如此,不如往宫里拼一把。
若不是谢阁老清楚承平帝是个怎样的性子,指不定还真会被他说动了。
如今听得杨阁老嘲讽,谢阁老除了郁闷也无话可说。只不过他今日过来,却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最近得到的一个消息。
他看着杨阁老,低声道:“那个消息……你也收到了?”
杨阁老瞟了他一眼,神情古怪:“什么时候谢兄也跟个长舌妇人一般,爱关心这种八卦了?”
谢阁老气得倒仰:“这是什么普通八卦吗?!这可关系着国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