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拉这么近的关系,谁是你师弟,我爹可没承认过你是他徒弟!”卫隐立刻怒颜以对,大声否认跟令无争有什么同门之谊。
“嗯,但是他老人家临终前可是托付我好好照顾你的。”对于卫隐的话,令无争倒也不否认,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他老人家是托付你照顾我娶妻生子,不是照顾我吃喝拉撒!”卫隐冷笑一声撇过头,朕恰好看见他侧过的脸庞,在他转头的那一瞬,他的脸上分明浮现出强烈的落寞与愤怒。
卫隐这话让客厅里一时冷了场,令无争突然沉默了,朕不知道在场的众人怎么觉得,反正朕是觉得那气氛简直诡异极了。
“不管你怎么想,总之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之前你在京城,我顾不着你,现在回了苍州,我就得把你放在我看的见的地方,若你今天一定要搬到鹤鸣轩去,那也行,我跟着你搬过去。”
……
朕觉得整个大厅里头落针可闻,绝对绝对不是因为令无争大将军太过威严。
“咳咳,那个……师傅,要不你就先在舅舅院里住几天吧,我刚才看了,舅舅院子跟我这边离得近,您每天过来上课也方便,省得跑那么远的路,眼看着天就要热了,每天跑来跑去的也不方便哪。”
朕默默地看了肉肉一眼,孩子,这时候你插什么嘴?作什么死啊?知道你是刚见着你心心念念崇拜了十年的舅舅,一心想着要帮他说话,可是你怎么就能忘你师傅卫隐那是多记仇的主儿啊?!
果然,肉肉这话刚一说完,卫隐似笑非笑的眸子就瞟了过来,“殿下,昨天请您自绘的战局图您还没画完吧?影八他们后天就要起行,请殿下务必在明日之前将战局图绘完,以备时需。”
看吧,报仇都不带过夜的,你今天和明天晚上的觉都可以省了。
朕摇头轻叹从肉肉怀里轻手轻脚地跳下地,带头朝着外头走,走了一半朕发现肉肉还呆在原地,立刻冲他叫了一声,“喵!”还不赶紧溜?抓紧时间回去画战局图啊!留下来小心让你再写一部大夏山河志。
在朕之后所有人都鱼贯而出,最后出来的却是那位雁语小姐。朕高高站在墙头冷眼看着所有退出来的人,只见她面上神情有些奇怪,一边走还一边悄悄回头,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时隔良久,终于再一次睡到不会摇晃的床上,反而有种很微弱的晕眩感。
肉肉的手在朕的身上抚弄着,他一个呵欠接着一个呵欠地打着,但就是不肯好好睡。
“瞧你呵欠打得都快连到天了,还不赶紧睡觉,想什么呢?”
“睡不着。”肉肉有点委屈地侧身看着朕,“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累得要命,很想睡,但是就是睡不着,脑子里乱乱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朕无奈爬起来,伏到他的枕头边,“是不是在担心以后?”
肉肉不答。
只是过了片刻,突然翻个身,双手一撑趴了起来,侧过脸很是好奇地问朕:“大仙,你说舅舅和师傅关系到底是好还是坏啊?我怎么总觉得他们之间怪怪的?”
突然听他这一问,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干咳两声后伸爪子一拍他的脑袋,“这是你想的事吗?管那么多干什么?有时间还不如想想你的战局图,画不完倒是小事,要是画错了,你就死定了!”
肉肉的脸顿时皱成了个苦瓜。
然后,朕就见他一骨碌爬了起来。
“哎?干嘛?去尿尿吗?”朕愣愣地看着他开始穿衣穿鞋,恭桶就在床边的帘子后头,他穿棉甲干什么?
“反正睡不着,我还是去画战局图吧。”肉肉叹气,朕无语,想了想默默跟了下去。
“你跟过来干什么,你回去睡吧,不用陪着我。”
肉肉待要抱起朕塞回被子里,却被朕一个扭腰闪开了。
“我帮你看着点,你都困得眼泪鼻涕一把的了,万一画错了怎么办?”
四更天时,肉肉的战局图已经大体见了轮廓,朕正在旁边帮他复核那些收集到的情报,而就在这时,肉肉突然抬头,愣愣地看着朕冒出一句话:“大仙,男人能喜欢男人吗?”
……
到天将亮时,肉肉终于扛不住想回屋里去睡会儿觉,而就在这时影二和影八进来表示有事回禀。
他们两个同时过来,那一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肉肉立刻召了他们进来。
他们进来却是为了回禀关于皇后的安置之事。
昨日皇后并没有跟着肉肉、令无争一起下船,她被救的消息仍旧是个秘密,主要是因为她目前神智还不够清醒,情绪也不安定,所以,在大家商议后决定还是暂时对她的身份保密,将她妥善安置在城主府内,先找人给她治病,等她恢复神智,再寻个合适的时机公布她的身份。
毕竟一个疯皇后太容易让人误会并质疑了。
而那位一直照顾皇后的女子则由令无争派人送回夫家,临行前她主动表示:就算是在自家亲人面前,也绝对不会将有关她伺候过的那位夫人的事情说出去。
显然,这个聪明的女人在知道一路带着自己到苍州的居然是三皇子后,即便她并不知道皇后在逃亡过程中曾经落水失踪,也能够猜到被三皇子的人严密保护的疯女人一定也是极之尊贵的人物,这样的女人却被水匪所掳,还被侮辱,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被世人所知的。
三皇子没有在到达晋江城后对她这个知情人下杀手,绝对可以算是个仁厚宽和之君,她可不是不知好歹的,当然知道自己必须要拿个姿态出来,否则她只怕会被永远留在那位贵人身边做个婢女,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自己的家里了。
“大仙,咱们去看看皇后吧。”
肉肉闻听说皇后已经安置好了,便抱起朕意欲去看看皇后。
第89章 局势
皇后被安置在府邸西南角一处小院,表面上看似乎很安静,其实防卫非常严密,令无争对皇后的安置极之重视。
肉肉带着朕刚要进院子,就见一个狼狈的中年男人背着药箱,额角带伤地跑出来。
“陈,陈大夫……”紧跟在后面追出来的是个十七、八岁清秀的姑娘,脸上满满的尽是歉意。
“秀禾姑娘不必送了,我没,没事,今天夫人的情绪看起来不太好,我还是明日再来。”那位大夫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额头都被打破了,还能强笑着安慰跟在后面追出来的女子。
那女子赶紧道谢,又招手叫了人来送那大夫出去,待到回头她才看到肉肉。
“呀,殿下!不知殿下到此,秀禾失礼了。”
肉肉摆手,随即问起皇后现下的情况,那叫秀禾的女子顿时一脸苦笑,“娘娘神智混乱得颇为厉害,女子还能勉强靠近,对于男子却是极之抗拒,您看,方才那位陈大夫,是将军特地请来给娘娘诊病的,却是连娘娘的房门都没进去,就被娘娘拿茶壶给砸伤了。”
“还是这样?”肉肉皱眉,从水匪窝里出来已经大半个月了,皇后的情况听起来却好像并没有任何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