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抚摸着她的头发,他极尽温柔地安抚道,“没事,这辈子就算天塌下来了都有我撑着,有我陪着你。”
闻言,庄青昙把头更加埋进了他宽阔的胸膛里。
她没有哭,但无声的安静却更让人疼惜。
湖边风大,裴域不想她在这里继续吹下去,一把抱起她就往停在一旁的车走去。
只是刚把她放在副驾驶座却没能把人完全放下,因为她搂着他的脖子不放,裴域只得弯着腰温声细语地对她又哄又亲了好一会,她才肯松开手。
给她系好安全带后,裴域自己刚坐上驾驶座,她又像见到娘的孩子似的粘了过来。
裴域无奈,抱着她吻她的发顶又安慰了一会,才开车回到龙景苑别墅。
潘叔看见庄青昙是被裴域抱着回来的,顿时紧张地走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去请家庭医生过来。”裴域道。
潘叔见到庄青昙那被包着的手指,二话不说就打电话去请医生了。
家庭医生来得很快,而庄青昙手上的血虽看起来渗人但伤口划得不深,医生过来给庄青昙的手指消毒上药包扎好后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走了。
自始至终包扎的整个过程庄青昙都被裴域抱着坐在他大腿上,谁的脸色都没有一丝羞赧,而潘叔他们也就见惯不惯了。
裴域低头问她,“还疼不疼”
庄青昙摇了摇头,神色有点倦怠。
他见此又道,“累了吗?我抱你上去休息?”
庄青昙还是摇头,双手圈着他脖子,十分依赖。
裴域头一次发现她黏起人来是这样的……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哄着她,“好,我就这样抱着你,”
他不问她今天发生的事,也更不想提任何揭她的伤疤的往事,在抱着她的同时让潘叔熬了点小米粥过来。
“饿了吧?来,我喂你喝点粥。”
裴域摸着她的肚子瘪瘪的,看样子肯定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的确,庄青昙先是被朱老师叫过去说了半天,回来后又跟舍友闹翻,一天下来根本什么都没吃。
庄青昙不想吃,整张脸埋在他胸膛里。
“乖,吃点吧,饿着了怎么办?”裴域一手抱着她,一手拿勺子搅拌碗里的粥。
也许是他的语气太温柔了,哄了几句后庄青昙就着他手上端着的碗喝了几口就皱着眉不喝了。
裴域没法,只得放下碗,等下再给她弄夜宵。
窝在他怀里好半晌后,庄青昙精神振作了点的才幽幽开口道,“她们说我妈妈是小三。”
闻言,裴域眉头一皱,抚着着她后背的手一顿。
他还没说话,她又继续轻声道,“她还说我可能也染了那种病……”
话一落,裴域终于按捺不住气斥道,“胡说八道!”
简直要气死他!庄青昙有没有染病他还能不清楚吗?就算他以前不知道她母亲的病况,可自从她入住他这边开始,每隔半年都会有医生给她进行各方面的体检,她身体状况比谁都健康,连感冒发烧的次数都少之又少,那些女的居然这么没口德!
裴域疼惜地亲了亲她的脸,怒道,“你妈妈绝对不是小三,你也没染任何病!她们那些嘴贱嚼舌根的,回头我一定让她们一个个都为此付出代价!”
听着他维护她句句暖心的话,庄青昙的眼睛终于微微红了,心底压抑的委屈和痛恨彻底发泄了出来,埋在他怀里,默默地润湿了他的衣衫。
裴域见她本来这个星期来已经展露的笑颜,原本恢复正常的状态如今又被折腾成这个可怜样,心里的恼火几乎燎原。
这段时间来他小心翼翼的都不敢提起那些事分毫,可如今那些女生敢这样对他的女人尽是挑刺般指指点点……
看来老虎不发威真当他是病猫,裴域眼底划过一抹厉色,只是在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时,那厉色又尽数褪去换上无边的溺爱。
沉吟了一会后,裴域突然说道,“这样吧,要是你以后不想去学校了,你也可以在家学习,我请个别教授和导师亲自上门教你怎么样?”
他想过,能震慑地堵住一两个人的嘴却堵不住全校那么多师生的悠悠之口,她日后去上学的话必定还会听到更多这样的闲言闲语,他心疼她,舍不得她一次次面对这些,所以即便再怎么麻烦,他也愿意给她构造更好的学习环境。
听到他的话,庄青昙沉默了一会后,终于从他怀里抬起头,与他对视。
裴域看着她,指腹温柔地摩挲着她的脸。
对视了半晌,庄青昙终究轻轻摇了摇头,“不必这样特殊化……”
她垂眸,手指触碰着他衬衫上的纽扣,低声道,“其实我之前有预料过与外界人接触肯定会面对这些情况的,只是没想到会这样残酷罢了。”
下午从宿舍出来后,她一个人在湖边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很多。
心底在某一刻真的有种很厌世很厌烦跟人接触的痛苦和绝望,她很害怕自己会走不出那个怪圈,一听到别人议论她,用异样的眼神看她,她就敏感得不行,就忍不住想要用偏激的方法去解决一切……
这样胡思乱想着,直到裴域的找来。
当一看到他那张关切的脸闯入她的视线,那深深担忧和关切的眼神,那每一个举动都在诉说着他是何等的在乎她爱她后……她的心蓦然定了。
她是何德何能博得他这般的喜爱和赏识,可他又是那样的杰出和优秀,要是她一直这样一触即爆,敏感脆弱,日后如何配得上他,如何跟得上他的步伐?
那一刻,她不可否认自己心里是有他的,心里也许早就默默喜欢上了他,只是自己那段时间的抗拒和不自信的心理暗示自己不能喜欢他,要坚守自己的心不受人蒙骗伤害的自欺欺人才不敢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