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念的脑子里,闪过了几个人影。
他看了看手中的玉牌,正反面分别写着“窃”、“神”两个字。
这块玉牌,应该就是当时在九妖洞内,那只老鼠精送到各修行者体内的东西?
它是什么?法器?或是藏着传闻中的窃神法?
余念收起了玉牌,下了床,推开了门。
眼前大雪纷飞,银白色的雪花在天地间飞舞。
“大叔!你醒啦!?”小月惊喜的声音响起,余念看见前方不远,白茫茫的雪中,伫立着一道玄青色的小亭子,小月、王钰、还有余灵溪坐在一起,面前的桌子上一口锅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
余念坐了下来,小月眸子亮晶晶的,给余念置了碗筷,夹了块肉,旋即又想到余念刚刚从生死边缘醒来,便换成了一片青菜。
余灵溪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清酒,眼神落在面前的火锅里。
王钰眸子很是温柔,轻声道:“回家了。”
“你救了我?”余念问道。
“注意你的语气。”余灵溪瞪了余念一眼。
王钰摆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道:“还记得在千古湖畔,我给你喝下了九代星空吗?”
余念眉头一蹙,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道曾被他视做耻辱由星空十字刃造成的十字形伤口已经消失不见。
“当时你一起喝下的,还有一道先祖的法旨。”王钰解释道,“正是有这道法旨的存在,你才能在薛定谔那一击下活下来。”
余念沉默了片刻,表情很是复杂,想说谢谢,但是面对着王钰,又开不了口,转而道,“薛定谔知道是我做的?”
王钰轻轻摇头:“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我不清楚你到底是怎么在他眼皮子底下隔绝了一切气息的,但既然当时能够隔绝,那么现在,他也是察觉不到的,更何况,若不是有启明法旨这道变数的存在,你已经死了。”
余念勉强认可了王钰的这个说法,现在在夜城之主薛定谔的心里,杀掉他儿子薛天的人,应该已经死掉了。
“谢谢。”余念举起了酒杯。
王钰嘴角勾起了笑意,余灵溪觉得这是母亲这么些年来笑得最好看的一次:“不客气。既然回家了,就安心住着吧,家里什么资源都有,足够你修行到第八境,还有你!”
王钰瞪了瞪余灵溪:“三阳虽说是大宗,但哪里有家里好?”
“我只在家呆半年,参加完这次族比我就回宗门。”余灵溪继续小口喝酒,小口吃菜。
余念则是干脆不说话,家?他有家吗?这是他的家吗?自小跟着余道人四海漂泊的他不配有家。
余念想余道人了,不知道这老货现在在哪里呢。
他举起了酒杯,满满地喝了一口,敬自己,也敬不知道身在何处的余道人,雪花纷纷扬扬,空气微寒,锅里的白起冒起,氤氲开来,模糊了余念的视线。
……
……
注1:开头这一段,改编自鲁迅先生的《求乞者》。
注2:这段话出自《庄子.大宗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