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还是第一次进沈睿哲的房间,对里面好奇得不行,兴奋地到处转悠,完全不理会小主人已经跟这个卧室的主人闹翻了,小主人离开了它都没发现,还在沈睿哲卧室里摆着的全身镜前研究镜子里的另一个大帅比。
狗子对镜子没有什么概念,只以为那是另一条狗,于是它抬起爪子想碰碰对方,结果看到对方也学着它抬起了爪子,黑色的肉垫对着它,触碰到的却是冷冰冰的镜面,吓得它汪汪汪大叫起来。
沈睿哲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过去拉住要往床底钻的傻大个,无奈地哄道:“好了傻狗,你这么大块头,钻不进去的!”
阿拉半个身体已经钻进了床底,肥硕的下半身露在外面,大尾巴听到沈睿哲的声音后欢快地摇了起来,好像感觉到了沈睿哲的纵容,于是肆无忌惮地继续嚎叫。
沈睿哲都要被它叫得胆战心惊,生怕惊动到他爸,急忙连抱带拖地把这蠢狗从床底弄出来,累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它的嘴巴哄他:“祖宗,别叫了,一会倒霉的还是我!”
沈珩在书房看着文件,突然听到阿拉惊慌失措的叫声,凄厉得一整个屋子都要听到了,而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想起白凉还在楼下,说不定是白凉对它做了什么,毕竟白凉熊起来,全家人都奈何不了他,更何况阿拉还只是一条狗。
怕阿拉狗急跳墙,伤害到白凉,沈珩放下手中的工作,出了书房打算去看看,他出去后又没听到狗叫声了,不放心地从走廊的围栏往下面客厅看一眼,只看到白凉自己瘫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沈珩喊了他一声:“年年,阿拉呢?”
白凉动了动自己的耳朵,抬起自己的脑袋顺着声音的方向张望,见沈珩站在二楼,又趴了回去,一副不想理他的模样。
沈珩了解他的臭脾气,知道他八成又是莫名其妙地赌气了,便不理他。听到沈睿哲房间里传来嗷呜声,沈珩便走过去敲了敲门,对着门沉声问道:“睿哲,你把阿拉关你房间做什么,快把它放出来。”
沈睿哲闻言瞪了阿拉一眼,阿拉回给它他一个傻不拉几的无辜表情,看上去跟白凉装傻时有几分相似。他狠狠地撸了一把阿拉的脑袋,认命道:“你们都是我祖宗!”
然后就一副做错事的怂样,把阿拉给带了出去。
见到门外站着的沈珩,沈睿哲不敢直视他,匆匆地叫了一声爸爸,就作势把粘着他的阿拉往外赶。
阿拉见了大主人,讨好地用爪子扒拉了几下沈珩的裤脚,随后绕过沈珩,晃着一身长毛和肥膘蹦跶着下了楼梯。
白凉感觉到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往自己身上蹭,转过脸见是阿拉在跟他撒娇,于是撸了撸它的毛,打算让它上沙发抱着它睡。
结果阿拉刚跳上沙发,白凉就听到沈珩喊他:“年年,困了就回卧室睡。”
白凉哪里是困了,没有零食吃,他不仅觉得肚子空空的,连心里都是空空的,这会还在跟沈珩怄气呢,又怎么会理他。
沈珩见喊不动他,便自己下楼,准备抱他回卧室,白凉不想要他抱,挣扎着挣扎着就从沙发滚了下去,脑袋磕到地板咚地一声响。
白凉被摔得懵了一会,实际上也没有多疼,但看到沈珩焦急地蹲下抱他起来的样子,将计就计地哼哼起来,趴在沈珩肩窝里哭疼。
沈珩以为他真的摔疼了,一手托着他的屁股抱着他,一手捂在他的后脑勺上给他揉磕到的地方,连声音都温柔了下来:“宝贝摔到哪里了,是不是这里,疼不疼,给你揉一揉好不好?”
白凉理直气壮地享受着沈珩的疼爱,嘴上却毫不含糊地哼唧:“我摔得好痛啊,都怪你。”
沈珩哄道:“嗯,都怪我,现在还疼吗?”
白凉发挥他的演技 即兴表演了起来,软趴趴地囔囔:“疼,我现在不仅脑阔疼,我还肚子饿,浑身都好难受,呜……”
沈珩一边亲吻他的额角,一边问:“肚子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白凉一听觉得有戏,顿时就来了精神,转过头两只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沈珩,完全不记得自己要装可怜,激动地说:“我想吃蛋糕想吃布丁想吃巧克力派!”
沈珩闻言脸沉了下来,看着白凉“嗯?”了一声。
白凉顿时就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了,乖巧温顺地窝进沈珩怀里,还讨好似的蹭了蹭沈珩的胸膛。
最后沈珩还是把沈睿哲叫了下来,问他白凉平时喝的都是哪一款奶粉,还让沈睿哲给他示范一次怎么泡奶,毕竟他虽然已经是几个儿子的老父亲了,但他从来没有亲自照顾过自己孩子,没想到人到中年,为了照顾年少很多的小恋人,还得学一次怎么冲泡牛奶。
沈睿哲泡奶粉都泡出心得了,水温要多少度啦,多少奶粉放多少水啦,都一一跟他爸说明,然后把奶泡好,正习惯性地要去喂白凉,结果半途就被他爸截胡。
沈珩接过儿子手中的牛奶杯,努了努下巴对他说:“时间不早了,你回房间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不是吗?”
沈睿哲:“????”
现在不是才晚上九点半吗爸爸!
沈珩不再理他,一手拿着牛奶杯,一手抱着白凉就去楼上书房了。
独留沈睿哲在客厅里孤苦伶仃:“寒风飘逸洒满我的脸,吾父冷漠伤痛我的心,您用完就丢像是冰锥刺入我心底,儿子真的很受伤。”
沈珩进了书房,抱着白凉在沙发坐下,用杯子给他喂奶,白凉闹了小半个晚上,这会是真的饿了,只能乖乖地就着沈珩的手,抱着牛奶杯大口大口地喝奶。
沈睿哲怕白凉喝奶不管饱,买的还是最浓的那种婴儿奶粉,书房里一时间就飘满了奶香味,气氛都温馨了起来。
沈珩看着白凉喝奶的动作,心里也软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白凉因为不能吃东西光喝牛奶了,他身上的奶香味是越来越重,让沈珩回想起自己的幼年时光。
不过他那时候可没有白凉这么幸福,这样想着他忍不住捏了捏白凉的后颈,白凉因为怕痒而缩了缩脖子,从牛奶杯中抬起头,不解地看向他。白凉喝得嘴唇一圈都沾了奶渍,沈珩揉捏着他的后颈肉,低头亲吻他的唇角,把上面残留的奶渍都舔干净,是襁褓时期的味道。
然后他把白凉放到沙发上,自己却起身往办公桌后面走,跟还没有回神的白凉说:“我还有点文件要看,你不睡觉的话就自己玩,不要太吵就好。”
白凉喝饱之后放下杯子,干脆倒在沙发上打起滚来,时不时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企图吸引沈珩的注意力,但沈珩专注于工作,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给他。
白凉自讨无趣,在沙发上自己乐了一会,觉得无聊,便爬起来往沈珩那边走。
沈珩察觉到他的靠近,转身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困了,困了就自己回房间睡。”
白凉摇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壮着胆问:“你以前没收我的零食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你藏在哪里了哇,我想吃,吃了我就能陪你到很晚了。”
沈珩听后又转回去继续看他的文件,淡然地说:“如果是这样,那你还是早点回房间睡觉吧,你那些零食都已经被我扔了。”
白凉见他如此直白又无情地回复自己,更重要的是,那么多零食,沈珩居然说扔就扔,一点都不心疼他的钱的嘛!
白凉怒道:“你不尊重我辛辛苦苦赚的钱!你还不尊重广大劳动人民的成果!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沈珩不为所动,白凉闹累了,见他还是不理自己,干脆一屁股坐地上,耍赖道:“我不管,你明天就要带我去超市,把你丢了我的零食都买回来,不然我今晚就不睡觉了!”
沈珩见他还像个小孩子那样无理取闹起来,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气,弯腰想把人抱起来,结果白凉还挺有骨气,说不给他抱就不给他抱,沈珩哭笑不得地问他:“你是不是因为从小没有机会跟你爸爸撒娇,所以把娇都撒我身上呢,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