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琪好一阵终于憋出来一句:“田螺哥的饭馆呢?”
林聪也难得挤出点笑容:“那边当然不会有事。”
陆文龙和蒋琪几乎同时大松一口气:“哦!那就好,今天晚上还有饭吃!”
喵喵也不会有事吧,那可是来自香港的资金,跟国内完全没有关系的。
陆文龙把手抱在胸前,低头从窗户看着外面国立大厦的工地,现在已经建设到三十层左右,大楼旁边的空地上堆满了钢筋,但往日成列的水泥罐车今天却只有两三部,以前遍布楼上楼下的工人,今天明显稀少很多,想来材料商和施工队也都多少得到点消息。
翻开今天的报纸或者电视,都不会看到这场只在金融界发生的风暴海啸!
昨天还踌躇满志的一切,现在似乎突然就举步维艰,陆文龙转头询问十二弟:“这边的债务我知道,有九千万是地皮钱,剩下的欠债有什么说法?”
财务主管更清楚点:“每个月的应付款和利息如果不按期支付,银行方就有权收掉我们……这个地产项目抵押。”
蒋琪忍不住哼哼两声:“这时又*律了?”
陆文龙比她看得开点:“怪不得张庆楠给我说***或者国家才是最黑的,这才是黑社会,他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大不了,老子又变成小混混嘛,走了,你去上课不?我估计是今天不用去了,还学屁的建筑啊,先回去考虑怎么给阿清解释她一下就变成全国估计欠债最多的女人哦……”
蒋琪听了这句终于有点忍不住笑。
☆、第六百九十四章 武功秘籍
第六百九十四章 武功秘籍
十多个弟兄全都或蹲或坐在十三楼的板凳跟那些运动软垫上,有些呱噪。
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半点沮丧或者担忧,反而是不停的在嘲笑阿杰、阿刚和阿林阿光:“哟!不行就来喵喵,机机,明天我们就去你店铺隔壁把那个烦死人的老太婆撵走,让阿光在那边开个女装店,他收拾中年妇女那么厉害的,准保生意兴隆迷死人!搞什么摩托车嘛……”
阿光恼羞成怒的骑在曹二狗背上表演武松打虎:“你呢!你就只晓得骗无知少女!”
阿林就顶着一头飞机头,蹲在条凳上嘿嘿笑,不参与这种傻不拉几的玩闹。
远远的蒋琪咳两声指指旁边的房间,这边赶紧噤声,曹二狗还乘机在阿光裤裆挠一把,陆文龙正在给汤灿清解释问题的严重性呢。
汤灿清对自己的账目还是很清楚:“喷绘……无非就是我现在收现金账嘛,不从银行走了,叫几个弟兄在公司,我看银行敢不敢来抢我的营业款,广告公司麻烦点,刚拿了明年的电视台时段给了钱,户外广告牌子收的钱又在账上给我扣了……不过广告公司的贷款就还清了,还剩了点,我这边要过起码四五个月才能收到钱了,这些天我就只有带着瓜瓜在家讨口了。”是有点愁眉苦脸,但试图做可怜样就显得有些过了。
陆文龙解释的是国立大厦:“你那算个屁,我说的是这边的债务,你不会觉得担心吧?”
汤灿清慵懒的打呵欠:“哎呀……你那边的账目就别给我说,头疼,影响瓜瓜发育了,不会枪毙吧?我们只是正当经营又没干什么,就是帮老牛承担了几千万的债务,总不会抓我去坐牢吧?”
陆文龙摇头:“根据琪琪那点不多的法律知识,我也打电话问了袁老师,还是不至于坐牢的,账目都是清楚的,又没亏空什么,就是因为银行紧缩贷款才没钱。”
汤灿清就真懒得管了:“那就行,反正这大半年我也没打算出门了,天天在家,就当是停业在家好了,可以申请法院那个叫什么监视居住嘛,我保证不得跑,好了好了,去给你的弟兄们安排,你这么多事情,管这些小事情做什么?”
陆文龙原本有点抱歉的,就被汤灿清推着出来:“夫妻同心,难道你有点事情我就全部撇干净?这事情原本就是我们一起担待的,这商业上的事情,我可能比你还清楚点,我们这就是暂时的困难,熬过去就好了。”
汤灿清算是锻炼出来眼界了,以前那个在小县城中学教书的姑娘,毕竟还是来自省城的书香门第,再到处见过世面,也自己在商海里面浮游一番之后,不至于像别的同龄人那么惊慌,不过这反应也太简单了吧?
或许就是因为跟陆文龙在一起,已经见证过太多的不平凡,这点风浪都不算什么,还是因为有种傻傻的信任?
熬过去……
陆文龙也是这么跟外面的弟兄们讲的。
只要还能营业的,就尽可能的开工,能多赚一点就多养活一个人。
然后为了防止这种银行的资金冻结,喵喵和饭馆之类的地方全都只走现金不进银行了,全都交到林聪这边收现金,阿林还要连夜带几个小崽子在十二楼焊接一个铁笼子金库出来,放钱。
二十郎当的年轻人,在面临这种也许会让人愁白了头发的经济危机时候,嘻嘻哈哈,关注的更是铁笼子要怎么才无坚不摧,或许就是因为年轻,因为年轻这一切都可以失去,因为年轻,什么都有可能重新来过,所以无所谓。
最后算出来喵喵每个月的现金流水和饭馆加起来也不过十来万,反而是喷绘公司算大头每个月能有四十多万的现金进账,因为喵喵目前还属于香港方拿大头的阶段,分给这边的很少,而摩托车配件市场刚收过一个季度的款项,也都还的还,用的用,几乎所剩无几,还要承担偌大一个市场这一个季度的运营费用,还好水电费都是租户们自己交。
曹二狗清楚实际上每天喵喵的进账:“能不能跟尊尼他们提一下,这段时间江湖救急?”
陆文龙和余竹几乎同时摇头:“不行!一低头一弯腰求人,他们就爬我们头上去了!”有些道上的思维模式真的跟一般人不一样,股份或者合同所有权都是虚的,只有相互地位高低气势,才是最管用的,嗯,这点好像也跟国家一样。
陆文龙真没低头求人的习惯,放着近处的林长峰,远处的黄爷维克托这些根本想都没想过:“求人不如求己,以前我们什么都没有,最后也能折腾出东西来,大家回头都跟自己的小崽子和弟兄解释一下,从这个月开始,管吃喝,但暂时没钱拿,顺便也看看这些人心,如果这点都不能跟着一起熬过去的话,那就滚蛋走人!”
他对自己始终有种说不出的信心,相信这种困难只是暂时的,反而可以利用这样的波折,考验一下自己的手下人。
弟兄们轰然叫好,才四散开去。
陆文龙自己才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有些静静的看着窗户外面那个显得活力无限的城市,仅仅就是国家的一次调控,在那些大人物看来是完成整体政策的一部分,他这样的商人就会被无情的波及到。
原来自己以为还算可以的局面,在这些行政手段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坐在那里,倒也不是发愁,就好像当年坐在那潭深幽洼地边一样,胡思乱想的任由思绪蔓延。
关键的问题还是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谁能在这个时候给他指点迷津?
姑娘们似乎对他也有种莫名的信任,并不觉得天塌下来,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苏文瑾决定下七楼去召集姑娘们把事情说一下,那些本来还打算去宾馆、摩托车厂、工地上打工的姑娘们就得先到别的地方挤一挤,实在不行就先在楼里给大家做后勤,总而言之,有饭吃,但不愿这样跟着一起的,慢走不送。
汤灿清就仗着现在就自己大肚皮,悠闲的坐在厨房门口一边吃核桃仁,一边看杨淼淼炒菜,蒋琪几乎不做家务事的,剥个葱蒜都乱七八糟。
蒋琪还是年轻点,也因为更了解这样的来龙去脉,小声问汤灿清:“他一般要这样坐多久?”
汤灿清瞟一眼:“没所谓的,长短皆可,他就是最近太顺了,刹刹车也是好事情。”
的确是,到了晚上,得了消息的荀老头和已经上来跟他一起山上养老的庞爷,都坐了阿林叫上去的车,下来找陆文龙说话,安慰他。
“三穷三富不到老,你看看那些解放前道上的舵爷大哥,哪个不是几进几出,差点丢了命的大有所在,就算解放活下来的,中途一个站队错误,就被专政了,混清水的就是这点问题,有些危险比浑水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