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小妹认真:“那你让我怎么办?从黑乎乎的路上,他把我从那个恶心佬那里救出来,我就天天做恶梦,直到想着他才安稳不少,那就得天天想,如果这还只是救了我的名声我的身子,他把我从船底下救回命来,我就咬定再也不放手了,随便他做什么,再怎么无法无天,我都要陪着他,我怎么可能再去想着他,却为了三嫂四嫂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说难听一点,光是说说别的男人,我现在都觉得有点不舒服,身上起鸡皮疙瘩,你说我这是不是有点问题?”
幼教是要学点心理学的,苏文瑾讶异的看看她:“是吧?可能那种经历让你格外的警惕男人?”
蒋琪一个劲摇头:“不说不说了,想多了,晚上要做恶梦。”
苏文静岔开点:“他还从船底下救过你?没听他说过。”
蒋小妹一脸的骄傲,连下巴都忍不住仰起来一点点:“春节,坐船……”叽叽喳喳的把这件事讲了一遍,其实在学校寝室也讲过,实在是很想跟人分享自己的这种得意。
果然苏文瑾都有些羡慕:“还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就没有过……”
蒋琪体贴的回应:“平平淡淡才是真嘛。”最近电视剧里没少这样的说法,喜欢呆在教室自习的小姑娘经常从教室角落挂着的电视机里看见,可自己都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那么炫耀的味道。
苏文瑾撇嘴:“你觉得现在这样是平平淡淡么?”
蒋琪点头:“反正我觉得挺好,闹得天翻地覆做大事可以,就安安静静开个豆花铺子也行。”
苏小妹有主意:“我还是要多陪着他看看,免得他出岔子……”
所以到最后,蒋琪一页书没有看进去,苏文瑾也终于没有什么紧张,等陆文龙回来,才漫不经心的挥挥手回寝室去,不然怎么办?蒋琪这死心眼儿的姑娘等了一晚上,让她自己回去?
也所以,苏文瑾才尽量要求自己参与体会到陆文龙那些事情中去,看看有什么对不对的地方,他可不一直都要自己管着么?
可是真没想到,第一次,就看见这样的场景!
这种鲜血绝对不是水一样的东西,很厚的感觉,说明很粘稠,粘稠到流成血泊的时候,边缘是厚厚的,那种光滑的圆弧厚度,在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分外的醒目!
杨景行的身体就这么躺在床边的地上,陆文龙第一时间就拉住了所有弟兄,让所有人都没有靠上去看断气没,因为不用靠近看,就能确定,肯定已经死了,那种带着死亡气息的灰色布满脸上,更重要的是,整个人,就好像一张纸一样的感觉!
因为仰面朝天躺着的杨景行,身上出奇的没有什么血迹,虽然身体就浸泡在血泊中,身上却没有什么血,一个可怖的大洞就在他左面颈部下颌骨的位置,从那个大洞到地上的血泊还连接着一条血迹,但现在已经没有流了,就这么一个洞,彻底的放掉了杨景行所有的血!
人体的血量只占身体体重的百分之十不到,但是精血之气,可谓就是人的根源,放掉血的尸体就好像连同身体内的气全部都放掉了一般,一下就空瘪下去了!
所以就算不经常看见死人,所有人都知道,面前这个人已经死了!
小白心细的拿手电筒在周围一照:“刮刀,三棱刮刀,就是这玩意儿捅的!”伸手还得拉住曹二狗,这货准备过去捡起来!
阿光都知道:“特么的这是证物,你知不知道,你打算把自己的指纹留在上面么?平时的电视录像白看了!”
陆文龙听见苏文瑾的叫声,挥挥手:“小白阿光站在楼梯口守住,其他人都跟我下去,阿林去打电话报警!二狗把所有的球棍收回到车上去。”转身过来扔了球棍给他的弟兄,就伸手去抱苏文瑾,小姑娘有些发软的往地下溜,陆文龙干脆一把抱起来,转头:“这边两间屋不要进去看,等警察来了,下面的弟兄全部把院子门守住,人都撵出去,不许进屋,看住周围院子就好!”
抱着苏文瑾一脸铁青的走到一楼,随意的在院子里面找把条凳抱着姑娘坐下,那帮小子果然已经不由分手的用球棍把所有人推出去,只留下空荡荡的院子跟乱七八糟堆在桌面上的麻将牌……
只坐了不到五秒钟,陆文龙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高喊:“全都下来!阿光小白,你们赶紧走,叫上徐劲松他们,叫上所有看见过陈金莲的弟兄,分开到火车站、汽车站、码头去找人!”哗啦啦的弟兄们就冲下楼,外面响起摩托车的轰鸣声,全部都散开,只留下十来个小崽子堵在院子门外。
苏文瑾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一声不吭……
直到警察到来,陆文龙放下苏文瑾坐到板凳上,主动朝正下车的警察走过去:“我叫陆文龙,就是刚拿过奥运冠军的那个陆文龙,我希望您能联系武强,武局长,我认识他,楼上被杀掉的也是奥运冠军杨淼淼的父亲,我有线索要汇报!”这个时候,他才开始心惊,该怎么跟小虎牙开口?
警察是接到杀人案报案过来的,立刻有人出去汇报给领导,奥运冠军家里的事情就不是小事,必须马上汇报,另外几名警察冲上楼,还有两个人有意无意的就站在了陆文龙两人的两侧,看住了这对小恋人。
陆文龙的脸颊真的忍不住那一丝冷笑,但没说话……
别人问他什么,都说等武局长来了再说,苏文瑾从来没有这样在一群警察的包围下的经历,却出奇的没有什么慌张,伸手紧紧的握住陆文龙的手,挺直了腰板,尽量挺直,一言不发的看陆文龙交涉。
武强真的很快就来了,看见陆文龙坐在那里,一叠声:“怎么回事?”
陆文龙指指周围:“强叔……我单独给您说?”
武强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这些警察就站远一些,陆文龙指指旁边桌上的暖水瓶跟那边一排的空茶杯:“阿瑾,你给强叔倒杯茶……”苏文瑾不做声的就起来过去了。
陆文龙才转头,看看手上的手表,这是杨淼淼给他在日本买的运动表:“您可以去查通话记录,晚上九点二十三分,楼上杨淼淼的父亲杨景行从楼上的房间给我打了个电话,原话是:‘阿龙阿龙,有人要杀我,阿莲要跟人杀我抢’后面就没有了,接着我马上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这边,在打电话,抢电话,挂上。’这个声音我听起来是陈金莲,就是杨淼淼的母亲,接着电话就挂掉了。”
指指门外:“我们是十点十七分到达的,上楼看见尸体,就报警了!”
武强有些肿泡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陆文龙,不说话,只轻微的点头……
☆、第四百二十六章 真的
第四百二十六章 真的
苏文瑾的茶杯端过来,没有坐到陆文龙的身边,而是走远一点,找了条板凳,大概在五六米之外的地方坐下来,看着那个坐在桌边,跟一身警服警官说话的少年。
当同龄人还在不知所谓的耗费青春,觉得无聊的时候,这个少年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能跟成年人平起平坐了?
陆文龙确实是跟武强平起平坐,语调非常安静:“杨淼淼自从回家来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因为在奥运会的时候就为着老乡的关系很熟悉,我们一起在城西区搞了个游泳场,我出钱,她出名,所以我经常来这里,也认识她的父亲和母亲……”
武强依旧轻轻点头的听着,很专注,目光集中在陆文龙的脸上,偶尔会转头看一下那个同样很平静的小姑娘。
陆文龙继续:“她父亲有我的电话号码,大约是在四五天以前,杨景行在这里,喏,就在那张桌子边说过杨淼淼的奖金要下来了,陈金莲就站在那里说他们全家都指着这钱,然后因为熟识,之前我介绍陈金莲到宏通驾校去学车,她在那里认识了两个年轻人,就在那天因为争风吃醋,打了一架,您可以去调查,是我过去把她带走的,这两个人应该在驾校有详细记录,很年轻,我见过,如果需要看照片,我能认出来,我说完了。”
武强拿手指磕磕桌面:“你陈述的事情如果是真的,整个案情就非常简单明了,陈金莲勾结了一个或者两个在驾校认识的年轻人谋财害命,但是在最后一刻杨景行打电话给你,走漏了风声,所以你过来了,对吧?”
陆文龙点点头。
武强看看几名法医在上面忙碌,房间偶尔还会亮起照相机的闪光灯:“你从头至尾都只是陈述事件,没有做出任何判断,但给我表述的结论只有一个?”
陆文龙摇摇头:“我不懂您说的什么意思,但我只是把我知道的我认为重要的简明扼要说一遍,如果要描述陈金莲是个什么人,夫妻感情好不好,或者杨景行开这个茶馆,认识什么人,我可以啰里啰嗦的说到天亮。”
武强的脸上浮起点笑容:“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办?”
陆文龙不假思索:“堵住火车站、汽车站、还有码头,我们过来的时间里面,他们肯定逃走了,要么还在城里,要么就想跑远点,因为是晚上,马上去抓还抓得住。”在出行只能依靠公共交通的年代,这是最方便的办法,几乎十拿九稳就可以把人堵在城里,只要不是刻意谋划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