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被抹黑,兴致勃勃的趴窗户上看首都,可是没多一会儿就兴致缺缺了……
哪里有电视上看见的那么气宇轩昂?到处都是灰蒙蒙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来自绿化还不错的小地方,又也许是因为来自本来就山清水秀的西南地区,和这边的北方城市一比,真的觉得到处都挺败落的,特别是现在还在郊区,看上去更是没什么吸引力,少年很有点失望的靠在椅背上,手中倒是习惯性的摩挲着自己的球棍……
逐渐随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多起来,才略微有点看头,不过和以前宣传的反差太大,真没觉得有多光辉灿烂,也许是宣传推得太高了吧!
等考斯特开进彩旗飞舞,锣鼓喧天,崭新的亚运村,陆文龙才终于感觉有了点喜庆气氛,到处都能看见的熊猫标志,林慧桑最近一年没少把这标志在家里折腾,看得他终于有点感慨:“我也是其中一员了?”
还不完全是呢,起码杨淼淼就很不耻与他为伍,在下车的时候,爱憎分明的渝庆姑娘,就在身后猛的一脚把陆文龙给踹了下去!
于是陆文龙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记者围观拍照是趴在地上的!
因为杨淼淼这次冲击亚运金牌真的难度不算太大,有点十拿九稳的意思,所以跟风追捧的记者就比较多,知道她因为父亲身体不适回家临时探亲的事情,所以今天很聚集了一些在这边想采访回来的她,女教练觉得耽误事儿,就没调小车接人,想着考斯特不打眼,停在侧门边悄悄的就进去了,谁知道陆文龙一下摔个大马趴,手中的金属球棍在地上叮铃哐啷的声音,顿时把正在另一边门口聚着聊天的记者目光全吸引过来了……
紧接着就看见杨淼淼跳下来一脸不客气:“你这个不要脸的臭流氓!”还在陆文龙背上补了一脚!然后气鼓鼓的冲进游泳馆了!
哈哈哈笑着的女教练倒是出来拉了一把陆文龙:“你别往心里去,她就这样!另外跟你说你们比赛场地在平京城另一头!这里只是所谓的报到处……慢慢找去吧!哈哈哈……”然后也不回头的进去了!
陆文龙这孩子在小县城那可是小霸王级别了,现在呢?站在气势宏伟的游泳馆外面,脖子都要仰掉了,真的被震撼了一把,还有这么大的体育馆?
一低头就被哗啦啦的相机拍了一通!
后面下来的汤灿清迷迷糊糊的差点给吓一跳!一下就缩回去了……
陆文龙给闪光灯闪了几下有点皱眉,正要发作,就想起张柳鸣的叮嘱,居然下意识的摆了个珀斯,扬扬手里的球棍,笑呵呵的给记者打招呼!
说实话,记者们本来只是想追拍杨淼淼没拍到,快门胶卷焦距什么都准备好了,没来得及,就顺手拍拍他而已,刚才这个少年和教练、杨淼淼三人之间的互动很奇怪,只是作为记者下意识的敏感性,拍照留底!
免得以后有什么新闻,我们也有料!
反正胶卷都是报销的。
所以陆文龙这么配合,他们倒是有点惊讶,索性多拍几张,有文字记者还提问:“你和杨淼淼什么关系?你是也是渝庆的?”
陆文龙一本正经:“我是棒球国家队的!我跟杨淼淼没关系……”
谁知道这么一说,记者们就彻底散了个干净!
跟杨淼淼没关系,那还有个什么劲?
棒球队?
算了,不在那个上面浪费胶卷了……
陆文龙一下就被这些极其现实的记者给搞懵了:“地位这么差?还不如杨淼淼个小丫头片子?”
后面下来的汤灿清还是打呵欠:“走了走了,报到了我赶紧睡会儿……”
真的没地位!
陆文龙问了好几个人,一个义务工作人员才带着他们找到棒球队驻地,不算远,但是比赛就很远,亚运村在城北三环外,而棒球比赛训练场馆在西南四环外!
陆文龙有宿舍床位,汤灿清可没有!连在亚运村内都没有,只能到外面找宾馆去……
这都九月上旬了,22号开幕,说这话的工作人员也无奈:“没法调剂新的房间!运动员这个时候来报到的,真没有,你独一份儿!”
陆文龙傻眼……
不过汤灿清就不管这么多了,直接找到陆文龙的房间,倒头就睡!
陆文龙坐在床边,好奇的打量这间崭新的所谓运动员公寓……
这就是华国房地产的雏形起步了,不过陆文龙看不出来,是个小单间,本来有两张床铺,但是另一张堆满了各种器材和行李,有卫生间,有小厨房,还有空调写字台,一台电视机,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陆文龙不在乎,打开彩色电视机,兴致勃勃的关小声音看电视,虽然换来换去频道都是讲亚运会这事儿,可他自己还完全没有一种融入进去的感觉,偶尔回头看看睡在床上的汤灿清,倒是觉得挺好笑的,怎么自己跟密斯汤的纠葛也太多了点吧?
这会儿的汤灿清睡得就安稳了,只是满脸有点出汗,身上的运动服也穿着,九月天,还是挺热的,陆文龙怕她病情继续加重,也不敢开空调,想想,就在对面的新球服袋子里找出一张背衬的硬纸板,当成扇子,坐在床边,一手扇风,一手拿了张毛巾帮她擦脸上的汗,眼睛却瞅着电视机……
就这么坐着,陆文龙也不觉得累,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眼珠子都掉电视里面了,实在是平时没什么机会这么悠闲的看电视……
汤灿清也舒服得多了,整个白天都在路途上折腾,总算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一直到太阳西下……
当有点红彤彤的夕阳,从窗户透进一片斜阳在雪白的墙面上时,汤灿清拿舌头舔一转嘴唇,终于醒过来,首先感到的就是那一阵清风……
再把眼脸抬高点,就看见那个身影坐在自己床头前,一只手机械的扇风,另一只手拿着一条毛巾。
都说生病时候的人心理是最脆弱的,生病的女人就更是感性了……
何况是汤灿清这种长期都在外面独立生活的女孩子?
一只手没什么犹豫的就搭在陆文龙腰上,只是把头侧过去稍微靠着,就呜呜呜的哭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部香港枪战片,看得津津有味的陆文龙给吓一跳,低头看着汤灿清的手臂搂住自己的腰,脸却在自己身后哭得吭吭的:“怎么了?没看言情剧吧?”
汤灿清真是悲从中来哭得正带劲呢,听他这么一说,又想笑,两边一扑腾,眼泪鼻涕什么都出来了,使劲就在陆文龙身上擦:“我……就哭……怎么了!就哭!”
陆文龙伸手一拉,汤灿清就算是躺他怀里了:“你哭什么啊?什么事情值得这样的?”
汤灿清觉得挺舒适,头还扭了几下,调整位置:“你……管我!”继续吭吭吭的专心哭!
陆文龙懒得打听,继续扇风,继续拿毛巾擦,汤灿清就哭得更伤心了,陆文龙也不问,各干各的……
好一阵汤灿清哭过瘾了,才问:“你就不问问为啥?”手还环在陆文龙腰上呢,也不觉得别扭。
陆文龙眼睛在电视上:“为啥要问,上回在天台你不也莫名其妙的哭得稀里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