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身都是陆成凡的浅灰色运动套装里的裤子,上身都是师咏琪买的黑色翻领t恤衫,只是少年穿起来,显得利落挺拔,少女穿起来,显得清新宜人。关键是在汤灿清的眼里看来,这都是小县城买不到的货色,那就很奇怪了。
蒋小妹有点脸红,下午她就看见陆文龙这么穿了,只是上身多了件校服外套,正好也是她有的两件,晚饭时候有点闷闷不乐的就换上了。
陆文龙看了一眼小姑娘的眼睛,蒋琪却面对他一躲都不躲,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她是我姐姐嘛,我们春节都一块儿过的。”蒋琪听见这个,却有点不开心,那会儿多好,现在多不好……不过还是接着姐姐这个名头,就站到陆文龙身侧去,伸手轻轻从汤灿清看不到的方位,拉住陆文龙的t恤慢慢摇,表示自己的不满。
汤灿清扑哧一下就笑出声来:“刚才有个说是你们经理的进来,我也说是你姐姐,你可记住了……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陆文龙也有点想笑:“张哥人还是不错的,就是爱招女孩子……”
汤灿清已经快快的吃完了春卷,听了这话,顺手就把牛皮纸捏成团给陆文龙砸过去:“老师的事儿,还要你来管?”
陆文龙反应快,下意识的一偏头,正要躲开,却想起背后是蒋小妹,就收回去,挨了这一下,汤灿清没发现,他身后的小美女却感受得清清楚楚,心里那叫一个甜啊,手上动作又变成了轻轻的在陆文龙的衣服上刮。
汤灿清好像不太习惯多了第三个人,看看也问不到什么,就起身:“改天我再找你谈谈……春卷不错,下次再吃。”还给蒋琪做了个可爱的捏指再见的动作,哪里有半点在学校的老师样。
她刚一关上门,可可可的脚步声稍微远去,蒋琪就伸手从侧后面抱住了陆文龙,满心的情绪:“我真的,真的是……一会儿乐,一会儿愁的!”
陆文龙这动作还真不好反应,连两只手都被抱住了,不过这下也没人买票,只能是低低的回应:“其实,其实不怎么想这事儿,就没这么多念头了。”
蒋小妹埋怨:“你倒是可以不想,喏,我最近上课都不太专心了,下周要小考了,你赔我!”撒娇的口吻还不太熟练,但是娇憨的语调已经有点初现端倪。
陆文龙开导:“其实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嘛,我要打球,你要练舞,一忙起来就不想这些了。”
蒋琪继续埋怨:“那你有没有想她?”
陆文龙老实:“有……”
小姑娘居然有点悲苦的语气:“那就是了,你们还天天一起吃早饭,你有没有想我?”
陆文龙还是老实:“有!”
真的是忽喜忽悲,蒋小妹又笑起来:“怎么想?”她在陆文龙的侧面,带点热气儿的嘴唇就在陆文龙的耳边……
陆文龙浑身有点僵,这么软玉温香的感觉,真是让他梦寐以求,可又深怕突然不见了。
外面伸了一只手进来:“两张!”
小姑娘一下放开手,陆文龙赶紧卖票,脚尖伸出去勾过来椅子,递了钱和票出去,就自己坐下,实在是站着有点那个什么反应,坐着好遮掩。
蒋琪本来是想直接坐到他腿上的,还是害羞,就双手撑着桌面靠着,眼睛漫无焦点的到处看看,口中随意:“说了陪我吃晚饭,什么时候啊?”
陆文龙艰难:“我要上班……”
蒋小妹一下就眼睛亮了:“对啊,就这么几步路,我每天晚上来陪你上班啊?我还可以在这里做作业的!”
家里面好好的保护视力台灯加舒服的桌椅不要,非要到这个三个人都不好打转的昏暗小房间来做作业?
您还真够刻苦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造化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造化
下班后的陆文龙把蒋小妹送回家,才去到茶馆。
小道消息真快,就这么一晚上,庞爷就得了消息,坐在椅子上挪一挪身体,藤椅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说你今天带着一帮小崽子彻底把陈金树给收拾了?”
陆文龙不隐瞒,从头到尾把事情讲述了一遍:“其实是好事儿,他们这帮人挂在心里面呢,早晚得伸手,这个事儿大小合适,局子里也不来招呼,我们也能占理儿。”
荀老头没个正形,搬了张躺椅,在边上看,笑呵的不说话,钟叔和另外一个精壮汉子倒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抱着双手看陆文龙。
陆文龙当然照例还是扎个熊步在那跟庞爷回话。庞爷搁了手里的小茶壶:“你收拾了他,正经八百的拿了那个台球场,你打算干嘛?”有点泡的小眼睛饶有兴致。
陆文龙身子不动:“我们自己拿来经营赚钱,回头还要去办个体户执照,交钱纳税呢。”
吓?这边几个都有点傻眼:“交税?”他们是真没这个概念,这个时候的没有私人办公司一说,都是统称个体户,非公有制经济中的个体经营户。
陆文龙觉得理所当然:“是啊,开店营生不就得给交税么?交钱纳税了,我们就没什么可以被挑刺的,一步步才能走稳当。”
庞爷揉揉自己的额头:“然后呢,我听说你跟那些台子签的三年合同。”
陆文龙点头:“两三年时间,我们再有点钱了作别的,这边有精力就继续做,没精力就卖给别人,也不亏。”
庞爷和两条汉子都有点瞠目:“你这是在做生意还是混江湖?”
陆文龙有自己的想法:“现在不是一切朝钱看么,有了钱才有兄弟,才有道义嘛?”
庞爷看看自己这个真赚不了什么钱的茶馆,有点叹气的靠椅背上:“钱?”前几十年的严管态势,让这些好几十年都没有到外面走动的老角色还没有那么完全感受到经济社会的巨变。
倒是荀老头拍起手来:“就是钱嘛……这可不就是清水袍哥的做派么?打家劫舍为的啥?还不是为了钱,能当清水袍哥干干净净捞钱,谁还去做那些砍脑壳的事情?我赞成!”
不满荀老头打岔,庞老头摸着下巴半晌才开口:“把你那个台球场的事情说得分明点,每张台子能赚多少钱,你是怎么安排的?”
陆文龙不避讳:“现在大小台子都差不多,每张四五十块,二十七张台子每天就是一千来块钱,去掉其中分钱的,租台子的,还可以收五百多,一个月就是接近一万五,要交七千多块给那个场地属于旁边厂子的场地费,剩的就是收入了。”他没说,从今天开始其中有几户就别想再收到钱了,自己滚蛋去!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一个月,那个场子就可以捞接近八千块!
在这个万元户都要被人仰慕好久的年代,四个老前辈真的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有这么多?”敢情每个月都差不多可以滚一个万元户起来?
陆文龙如数家珍:“我们自己有财务,自己在算账,原本我们也只是想盘一张台子来做事有个据点的,结果发现这个东西,利润还是很可观的,关键就是要把几十张台子凑到一起来,收入就有点账算了,你们可以去看看北街上的那个台球场,也是三十多张台子,但是属于二十多个人,现在就争得有点厉害了,想来是有人也算出了这笔账。”
庞爷看看扎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大半年前自己还扔十块钱给他,嘴角自嘲的笑一笑:“那你现在就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