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墨陇就站在洗手间门外。
贺兰霸太过吃惊,扶在腰上的手都忘了放下来。
“我本来打算走,”柔情似水的草食男站在门外,一脸俨然要下跪求婚的郑重,“但是想想还是应该说清楚。”
贺兰霸只觉得镜片都要开始流汗了,你到底还想说什么啊,你不懂什么叫默契吗?!
“我会这么做,”凯墨陇说,喉结扯了一下,“是因为我喜欢你。”
贺兰霸张大嘴,以为自己听到了天方夜谭。他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这个喜欢是什么意思,皱眉道:“……你是说你觉得我在床|上好使,你(特么)是这个意思吗?”
凯墨陇摇头,他摇头的动作像讲台上的教授,仿佛在严肃地否定一个命题:“我们试着交往吧,我是认真的。”
贺兰霸受不了地扶着额头沉了一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喝醉了就喝醉了,这么简单的事你有必要把它复杂化吗?”
“当然有,”凯墨陇说,“因为我希望下一次我不用喝醉也能和你做|爱。”
贺兰霸豁然看向他,目瞪口呆。他活了二十四年真是没见过有人能将这么没节操的话说得这么坦荡又磊落的,他瞪着凯墨陇,脑子里一团乱麻,想回敬一句“你这算是食髓知味了”,又被凯墨陇那凝重得近乎深情的目光打败了,以他对凯墨陇的了解,对方不可能因为睡了一觉就提出和他交往。可是他真的想不出自己身上有哪个闪光点能让凯墨陇说出喜欢两个字。
“你喜欢我不梳头?”贺兰霸怀着难道凯墨陇有什么特殊的爱好的复杂心情问,又抬起自己的脚丫子,“还是喜欢我的人字拖?”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这问题问得太不礼貌,凯墨陇的神情艰难地凝固着,好像在纠结要往哪种表情转变,末了他生硬地一沉声:“是,我喜欢。”
贺兰霸目视凯墨陇朝他走近:“我喜欢你一天到晚宅在家里不修边幅,喜欢你三天不洗头,喜欢你卷着裤脚到处跑,我喜欢你厚得起圈的眼镜,喜欢你洗澡时在洗手间里唱歌,喜欢你躺在床上边抽烟边想剧情,让烟灰掉满嘴……”
“凯……”贺兰霸朝后退了一步。
“我不觉得我的理智成熟到可以对喜欢你这件事给出理由。”凯墨陇将贺兰霸抵在墙上,两只手撑在墙边,将宅男编剧禁锢在中间,“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至少是对我有好感的,”这么说的时候贺兰霸的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凯墨陇敏感地捕捉到这个信号,眯缝起眼,“不用否认。”
贺兰霸再次被诡异的气场震住,就这么任由凯墨陇摘掉他的眼镜,眼前变得一片模糊,像是最后的设防也被打破。
凯墨陇凑近来,深邃的瞳仁里仿佛有火星噗地闪了一下,贺兰霸依稀看见自己的影子倒映在凯墨陇的眼睛里,有一种仿佛心魄都被摄入那双眼睛的错觉,在他怔忪间,凯墨陇眼帘微微垂下,又不自觉地做了一个舔嘴唇的动作,这个无意识的习惯动作再加上下垂的视线,贺兰霸立刻察觉到凯墨陇目光的落脚点,高度警戒地紧闭住嘴。
凯墨陇眼神晃了一下,似乎被这个防御动作搞得有点心伤:“你怕我吻你?”
贺兰霸端着一口气不说话,心说老子不是怕,但老子也没道理让你得逞。
“为什么怕?”凯墨陇不退反进,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到连光都挤不进几缕,凯墨陇的眼光不停在对方禁闭的嘴唇上打着转,“我还没有正经吻过你吧……”
贺兰霸后背紧贴着墙,他听出凯墨陇的声音是飘忽不自控的。
“你不开口,我就吻到你开口为止。”果然下一秒凯墨陇的嘴唇就凑上来,轻压在他嘴唇上,“你最好闭紧一点,张开嘴,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贺兰霸不得不咬紧后槽牙。凯墨陇微偏着头,轻柔地吮吻着他的嘴唇,辗转反侧,来回厮磨,贺兰霸感到凯墨陇撑在墙上的手一点点往下滑,最后收回来按在他的肩膀上,那一下张开手指用力握住的感觉竟让他禁不住战栗了一下。
贺兰霸以为自己能顶得住,凯墨陇却张开嘴,以一种近乎情|色的方式大口含住他的嘴唇吮吻。贺兰霸头一回体会到原来接吻不用舌头也可以如此黏湿,凯墨陇张开的嘴唇一寸寸从他脸颊吻到下颚,好似沙漠中干渴的旅人大口汲着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