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子朝这边投来一个慈悲的眼神,对赵易道:“别玩太大了。”
“放心,不会影响你享用的。”赵易抬头朝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
贺兰霸被人从身后提起衣领,人猝不及防撞向茶几,他身后那人把他往茶几上一压,另一人拽住他的手臂跟待宰鱼肉样摁在茶几上。
赵易晃着明晃晃的匕首,在茶几边蹲下,用刀尖一下下戳着他的手背:“你欠我三亿,打算拿什么还呢?我看就算把你十根手指全剁了也还不了个零头。”
贺兰霸在心中止不住地忏悔,尼玛当编剧的真该洁身自好,写什么剁人手指挑人脚筋,不但误人子弟,还容易报应在自己身上……
赵易把刀子横下来,刀刃贴在他的右手小指上:“要么先从这里开始吧,你也好有个适应过……”
“哗——”
话音未落身后蓦地一股白光裹着冷风灌入,赵易惊诧地回头,那扇墙门不知何时被从外面推开了,顷刻之间整个包间里的打手、跟班、包括裴俊都冲那门户大开的方向站了起来,一个个如临大敌。
穿着牛仔衬衫白色修身长裤的混血美男出现在逆光之处,本该是十分养眼的风景,可是他背后的墙门外躺平的两名打手却为他的俊美平添了浓墨重彩的鬼畜成分。裴俊离门最近,很有眼力见地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其中一名打手反应过来,抓了一只酒瓶跨过茶几一跃上前——
凯墨陇身子向后一斜,电光火石间劈手就夺下酒瓶,然后如网球反手挥拍一般从下往上狠狠一挥。
“咣”的一下,酒瓶结实地砸在打手下巴上,玻璃渣子夹着泡沫飞溅开来,画面太过暴力美学,贺兰霸都不忍地闭上了眼。打手向后栽倒在裴俊身上,潇洒的裴公子也不由脚下一软。
凯墨陇扔掉酒瓶,甩去手上的液体,衣袖上一层玻璃粉末连同晶莹的水珠也跟着齐齐抖落,他一步步走进包间,鞋底碾在一地玻璃碎屑上吱嘎作响。一时间所有人都在后退。
裴俊把被酒瓶砸昏的打手往前一推,失去意识的打手先生直接扑到了凯墨陇身上。
赵易认出凯墨陇,立刻按住贺兰霸的后颈,刀刃威胁地贴在贺兰霸手背上:“你敢再过来一步!”
凯墨陇停在了原地,昏迷的打手贴着他的前胸大腿滑下去,贺兰霸依稀看见凯墨陇的白色修身长裤上染上了一点打手的鼻血,心说真暴殄天物……不由又想,哎,老子没流鼻血吧,那在凯墨陇面前多掉份儿啊,他赶紧往光滑的茶几上瞅了瞅,还好,虽然鼻青脸肿,但是没有流鼻血,看起来还是挺爷们的,他这才抬头看向凯墨陇,挤眉弄眼地道:“兄弟们都在外面吧?”
凯墨陇的视线穿过众人,落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我一个人。”
贺兰霸张大嘴,他感觉赵易及其同党尚未对他造成多大的人身伤害,光凯墨陇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他内伤致死了。大哥,你非得这么老实吗?
心里虽这么腹诽,但看到凯墨陇出现的那一刻,那种心情说热血沸腾也不为过。他没想到凯墨陇会出现,但是他真的出现了,又似乎合情合理。他笑了笑,轻蔑地扫一眼四周:“这些家伙都是纸老虎,真要切我手指早就动手了,何必磨蹭到现在。你要怎么收拾他们尽管来,不用管我,就赵易这道行,顶多在我手上割个几刀,碍不了事……”
凯墨陇不置可否,只看向额头冒着冷汗的赵易:“我要带人走,你开条件吧。”
赵易冷笑:“开条件?”他转向贺兰霸,刀子恶狠狠地拍在贺兰霸手背上,“这家伙害我损失了三亿,我能这么容易让他走?你这么能干你替他还那三亿啊?”
凯墨陇听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给我账户。”
整个包厢里静得跟太平间一样,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贺兰霸使出浑身解数眼神各种勾引凯墨陇想要对方给他个眼神交流,因为事情发展至此他着实不晓得凯墨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凯墨陇的视线始终在他的目光勾引范围外兜转,就是不跟他四目交接,好像一个走长波一个走短波,始终重叠不到一块儿。
凯墨陇手伸向长裤的侧袋,几个保镖有点反应过度地摆出护驾的姿势,末了才见凯墨陇摸出的是手机,他低头边拨号码边问赵易:“账户是多少?”赵易还在发愣,凯墨陇淡淡地道,“三亿不是小数目,这么晚了你难道还想我用运钞车给你运现金过来?”
赵易和裴俊对视许久,裴俊看了一眼已经将手机贴到耳边“喂”了一声的凯墨陇,冲赵易点了下头,赵易这才半信半疑地报出了银行账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