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宝意先将钱泽源说服回了房间。再怎么说也得保证钱公子的安全,她可没有这么大的儿子赔给钱太太。
钱泽源也知道她不会让自己跟着,只暗中和微生忧说了句:照顾好她,算我求你。
这话微生忧莫名听着不爽,却也不知缘由。
白玉吵着要去,宝意被他烦的头都大了,只好随手把玉镯子套在手上。
将近九点整,离子夜还有一段时间。首先他们要去拜访一位神秘人,二丁目的一个gay bar老板,据说此人是唯一一个见过恶鬼还活着的人。
因为最近的恶鬼杀人事件,红灯区的生意明显也受到了影响。晚上九点整,街上寥寥几个人。有一半的店面还歇业了。
酒吧的名字叫fallen sparrows,落雀。从外围看,是木质棚屋,走进去,带个小院子,栽着株樱花树,因为已经到了深秋,樱花快到尾声,凋落殆尽,只剩下满地残花。
撩开门帘,扑面而来的是唐风气息。有人说,再没有哪里比京都更像长安了。这些细枝末节被完完全全的保留。墙壁是淡黄色如宣纸般的纹理,四壁都抄上了心经。还有仕女图、贵妃醉酒图排列整齐。
一侧是大面积落地窗,能看到庭院里的樱花。灯是昏黄的灯箱,没有白炽灯那么冷硬刻板,昏黄,是暧昧的颜色,隐秘又能刺激人的力比多。
他就站在那儿,白色的长发柔柔顺顺的贴着脸落在肩上,有一撮十分顽皮的隐没在他的浅灰色和服之内。金色的眼睛懒懒的张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正擦着玻璃酒杯。明明是男人,却比女人还要美颜。
看到了来人,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自我介绍道:“二位好,我是水谷理。”
宝意好奇他的眼睛,微生忧则在他的身上嗅到了一丝隐秘的妖气,然而他俩都没用注意到,宝意腕间的玉镯从一进入这间酒吧,就开始急促的闪起一阵又一阵微弱的光芒。
他带二人入座,丹凤眼眯起,含笑对宝意道:“镯子很漂亮。”此话一落,玉镯像被禁了声一般,再也不闪了。
宝意不明所以,看了眼玉镯,并无异常,摸着镯子笑答:“谢谢。”
微生忧敢断定坐在他对面这位是个妖物,妖气这么弱,要么是刚刚化形的小妖要么就是千年以上道行懂得藏匿的大妖。
“这位先生这样盯着我看,我会觉得你对我有意思。”说着这样的话,娇娇笑笑,好似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比白玉的妖孽更甚一筹。
微生忧摩挲着带在手上的法戒,黝黑的眸子直接盯上他,他在窥视探究,水谷理坦然自若的回视。“你是什么妖?”微生忧问。
宝意也在想他是不是妖,可是就她的道行,还没从他身上发现妖气,只是一双金瞳,高调且诡异。
“哈?因为我的眼睛吗?这只是美瞳而已。”水谷理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继续说:“这条街本来就有不少脏东西,不小心沾上什么也不稀奇。”
微生忧知晓,这位水谷理先生完全就是胡说。他不疾不徐的敲了两下桌面。启唇道:“让我来猜猜,日本上千年的大妖,您是哪一位?”
还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水谷理就敛起了笑,打断道:“先说恶鬼的事吧。”
这剑拔弩张的模样,宝意也不傻,万一要真是千年大妖,她得逃的快一点儿,毕竟啥都没有小命重要,当然能不打还是尽量别打。
能够活上千年的药物,已经到了能和人类共处的地步,相安无事才是真理。做天师的也只用收一种妖,就是别人出钱请收的。现代社会,守正辟邪要分开来讲,守正是警察要做的事,辟邪才是天师要做的事。
“对对对,说恶鬼吧,等会得去捉鬼了。”宝意附和道。
“有一天夜里,大概凌晨两点钟,我从酒吧回家,当时街上还挺热闹的,我就看到一个女人,好像在走江户时代的花魁道中。我问身边的人,但是其他人都没有看到,我很害怕,就跑回来店里,一晚上都没有回家。”水谷理说道最后手有些抖,好像真的很害怕。
“花魁的话,一般男人第一反应不是去搭讪吗?”宝意问道。
“我是gay。”
“噗”宝意憋不住笑出了声,接着发现另外二位都盯着看,忍着笑说:“ok,sorry。”原来这才是他活着的原因。
过了一会,水谷理表示他极其怕鬼要赶紧回去消息,还祝他们捉鬼顺利。微生忧盯着他的背影,神色莫辨。
“走啦!捉鬼。”宝意拍了拍他的背。
因为这个花魁女鬼只杀男人的关系,今晚也只能微生忧当诱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