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尴尬的偷偷瞄他,她最怕尴尬了。
“你叫栖吗?”微生忧给自己倒了杯水,完全没有给她倒的意思。
宝意对他的问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叫宝意。所以能把玉镯给我了吗?”
“我凭什么给你?”微生忧反问他,宝意被气的差点吐血。
她捂着胸口解释。“我不过是为了找一个人,好让那女鬼安心投胎,你信不过我,大不了一起开坛。”
“我没有兴趣,镯子在我这儿,有本事来取,没本事出去。”微生忧提前起身,将门打开。
逐客令一下,宝意没有办法,只得佯装出去,趁他不注意在他身后贴了张定身符。
宝意满意的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微生忧,上下齐手,开始搜身,只穿了单衣,看样子不大可能藏东西。她不甘心的对着他摸了两把,微生忧神态也未见崩坏,只面无表情的看她。果然是没有七情六欲的家伙。
她走进他的卧室,翻箱倒柜的找起来,还好这家伙房间里的东西就寥寥无几,找起来轻松。床头柜翻了两下,玉镯就被她找到了。玉镯下面还压着本书,她也有一本,就是那本记载微生秘术的书,她那本后面因为墨迹看不清了,不知道这本看不看得清。
宝意伸手准备去拿,没想到卧室外面竟然有响动,短短几分钟,这家伙就破了她的符?正门是不能走的了,她揣着玉镯和那本书打算跳窗。
没想到口袋太浅了,跳下去的时候书掉到了他家飘窗内。
人都逃了,微生忧也没打算去追,捡起地上落下的书重新放进床头柜中。
三楼的高度,宝意凭着从小练就的一身功夫,毫发无伤的落了地,身上却粘了不少灰,她拍了拍衣服,掏出口袋里的玉镯看了看,默默点了点头,还是很满意自己此行的成功。
半夜,宝意挑了个空地,简易的布了个阵。将玉镯置于坛上,点燃了一张符纸丢在上面,拿着八卦盘准备施法。
“靠,烧死爷了。”白玉从玉镯里飘出来,拿着宝意的桃木剑就把自个儿本体上燃烧的符纸挑掉。
宝意被吓了一跳,随手抓起一把符纸朝白玉扔去,白玉往后退了一步,大半符纸都落了地,有几张歪歪斜斜的贴在了他身上,他无奈的把他们扯了下来。
他是灵,根本不怕符纸的好吧!栖也不认识她了,他现在合理怀疑姬忧和栖都已经投胎转世了。
“何方妖孽?”宝意其实是害怕的,只是佯装镇定而已。千年老妖,僵尸,吸血鬼,只要他是其中一个,她立马就得跪下叫爸爸了。
白玉拉下发簪,撩了下头发,冲她眨了眨眼睛“有见过这么帅的妖孽吗?”
宝意真的很想告诉他,他这副样子像极了到处问有1吗有1吗的母0,古人应该不懂gay圈文化吧?
“你不就想找傅青山吗?别烧了,他身上粘了我的灵气,我知道他在哪。”白玉继续冲她抛媚眼。
“别眨了,我想吐。”宝意有些无语的看他。
白玉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你你你你你······臭丫头!”骂完她就一溜烟钻进了镯子里。
事实证明这个镯子真不好哄,她说了一晚上的好话喝了五杯茶,终于把他给感化了。这一晚上全在盛赞他倾国倾城惊世骇俗的容貌去了。
宝意在心里暗骂自己,叫你嘴欠,叫你嘴欠,图一时爽快,遭报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宝意求着白玉带着她去找傅青山,因为白玉告诉她,傅青山就在这座城里。
只是和丁子钰所困大楼方向相反,在城北。
城北是未开发的地方,只有大片农田和一些草房。
“你确定傅青山在这儿?这儿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啊。”宝意打量着四周,荒无人烟。
“我又没说他活着,或许死了呢?”白玉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喏,就是那儿了。”他指向一个草房子。
宝意走进去。里面已经荒废很久了,她把杂草移开,竟然有一堆白骨。看的人心里直发毛。
“墙上有字。”白玉提醒她。
“挚····”宝意把杂草全部移开,心头一惊,那是用鲜血写成的已经干透了的六个字:挚爱吾妻子钰。
他并没有负她,傅青山没有负丁子钰。
“我能够感受到他,他的魂魄还在此地。”白玉对宝意说。
入夜,宝意将丁子钰带到草屋,那是她日思夜想的丈夫傅青山。
每到深夜,傅青山的魂魄面对着墙跪在地上,手指一遍一遍的重复在墙上写着那六个字:挚爱吾妻子钰。几十年如一日。
他执念太深,未入轮回。他连自己是谁,叫什么,从哪里来都全然忘记,只记得他的爱妻。
丁子钰看着背对着她的傅青山,万般滋味汇于心头。她朝宝意跪下“过去种种皆是一念之差,还请道姑送我二人入轮回。”
“傅青山原本是民国军统的特务,刺杀汉奸失手被囚禁在这里,受尽凌辱,咬舌自尽。”白玉如是说。
他是无名英雄,小节有亏,不输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