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韩非现在来韩国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也要试试看啊,反正嬴政才颁布招贤令,就算来找韩非刷一波印象也都是好的。
为秦国,他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了。
韩非摇摇头道:“担不起此评价。”
他虽然恃才傲物,但这些年因为遇见的挫折颇多,脾气也稍微变得好了一点,而且所谓的世之贤人,评价实在是太高,韩非觉得,自己还配不上这称呼。
读书人,还是很有尊严的。
叶孤城却道:“现在咸阳城中,需要法家大师坐镇。”
法家?韩非没有一皱道:“我怎么听说,秦国现在重儒?”
叶孤城摇摇头道:“法家为秦国国本,非一日可改,更别说法家有法家的好处,只要使用得当,于国有利。”
韩非道:“我为韩国人,你就不怕我到秦国之后,用什么计策?”
叶孤城一听,便知道他有点被自己说动了,立刻道:“若他看不透你的计策,只能证明他判断太差。”
他知道韩非说的是嬴政,所以他回答的也是嬴政,但因为他与嬴政的关系实在是情同父子,韩非听在耳朵里,只觉得两人之间有种说不出的亲昵。
韩非欲言又止,他自己是写驭下之道的,所以当然知道叶孤城同嬴政的关系已经亲近得过分,但是以他的身份也不好多说,甚至叶孤城对他发出的邀请也不能正面回答。
只是道:“再说吧。”
毕竟,他能不能入秦,这可不是韩非自己能决定的,韩国的朝堂再昏庸,这点事儿也是要告诉他们的。
而且韩非毕竟是个爱国的韩国宗室,这一重身份,让他不能同天下读书人一样先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即使不被重用,他也是心向韩国。
但就算是韩非都没有想到,他们国家,竟然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糟糕一点。
因为惹火了韩王,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出门了,读书人都知道的事情能够通过小童知道不错,但是对韩国来说更为机密的事情,却与他没什么关系。
叶孤城挑眉道:“你莫非不知道,郑国入秦一事?”
韩非大惊道:“什、什么!”
惊讶得结巴了。
他被这名字,以及其背后的含义给吓到了。
叶孤城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道:“我先走了。”
他道:“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随时能来找我。”
不管韩非入秦国,是另一个疲秦计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只要他愿意进入秦国,对现在的秦国来说就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大好事。
叶孤城走了,只有韩非一人因为叶孤城话中的信息量而坐在原地兀自思考。
郑国,是韩国的水工,以在秦国修了郑国渠扬名于天下,而郑国渠则是能与都江堰相提并论的大型水利工程。
按理说,有郑国这样的水工大家,任何一个国家都会小心翼翼地珍惜,偏偏韩国认为此人在国内会消耗国力,所以把如此大家献给秦国,让他修建水利工程,认为可以消耗秦国的人力,物力。
此之谓疲秦计。
一开始就知道韩国“妙计”的叶孤城,也是很无语了,但正是因为韩国的愚蠢,让他想起了曾经的同学,韩非。
据说他在韩国内不仅得不到重用,还很被韩王嫌弃。
恰好秦国现在正在寻找法家大能,以平衡朝廷上之局势,谁叫秦国虽然信奉法家,却也很多年都不得推成出新,还保持着早年的法家观念。
叶孤城明明记得,第一个提出中央集权的就是韩非,虽然在未来中央集权被认为是封建糟粕,但是现在不得不说是划时代的一笔。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韩非的死法,一是弹劾姚贾而被报复将韩非关入大牢,二则是李斯嫉妒将他毒死。
就算韩非主张存韩,光是看他的才华就知道,这人活着绝对比死了好,实在不行,就算是圈着著书立说都对国有裨益。
叶孤城不得不感叹,这世界上大概很少有人比他更加担心秦国的未来了。
经济得到发展,有更多的贤能之士入秦,嬴政的雄才大略,这些因素加在一起,得到的结果可不仅仅是蝴蝶扇动翅膀在地球另一边引起风暴,秦国现在已经露出爪牙对山东六国虎视眈眈,然而,这统一的时间比历史上所记载的早了将近十年。
想来只要郑国渠完工,秦国又多出大量重劳力,接着整顿内务再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就真的要磨刀霍霍,统一天下了。
而叶孤城现在所做,无非就是让统一的过程更加平稳,不多生事端。
五年,他想,最多五年,定会开始统一大计。
当叶孤城远在韩国的时候,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无动静的梁山宫又再生事端。
风言风语流传到了咸阳宫中,说梁山宫闭门许久,无一点消息,说不定太后已经死了。
等消息传入嬴政耳中,并没有花太长时间,他虽然日日学习处理政事,没有太多时间八卦,但是身边却跟了个神出鬼没的赵高。
赵高常年被叶孤城所震慑,以他在嬴政心中的重要程度,若是其他宦官早就开始玩弄权势,但是他本人却还老老实实的,只是充当嬴政身边忠实的耳报神。
朝廷上才流言四起,他就到了嬴政耳边,对他悄悄说道:“梁山宫有异。”
嬴政眉头一挑道:“什么?”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从人的口中听见梁山宫这个词了。
赵姬存在与否,对他来说一点区别有没有。
赵高道:“小高子听见别人说,梁山宫大门久闭不开,说不定太后已经死了。”
嬴政眉头一皱淡淡训斥道:“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