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金求医”的故事越传越远,传到了云南王爷府。
“公子,太守的女儿头意外碰伤,昏迷不醒,太守发出百金求医的告示。你看我们要不要带着王府最好的医生去看看,一来为了治病,二来顺便看看她的伤情。如果她真的碰傻了,我们还是早早退了婚约,免得耽误了公子的终身大事。”一位扁鼻子、斜眼睛的人对一位公子说着。他面前的那位公子,身穿绫罗绸缎,正在斗蛐蛐。
那位公子停止了逗蛐蛐,对扁鼻子说:“叫上王府的薛医生,准备四匹快马,带上带刀侍卫李成,现在我们就去太守府看看。”
一行四人,骑着快马,走出云南王府,像太守府奔去。
“报告老爷,云南王爷家二公子一行四人求见。”管家抱着官服急急忙忙跑进白衣姑娘的绣房,对太守说。半个月过去了,太守无心理政,天天守护在女儿身边。白衣姑娘依然昏迷不醒,却日渐消瘦。
“快快把官服给我穿上,我要去迎接他们。”太守猛不丁听见云南王府二公子来了,头上惊出一身冷汗,急急忙忙穿好官服,跑着来到城门。
“不知二公子驾到,手下人多有怠慢,还望二公子见谅,快快请进。”太守低声下气地说。
“岳父大人客气了,我听说飞霞生病了,特带王府最好的薛医生前来,请带我们去她的房间。”王府二公子下了马,摇着蒲扇,摇摇摆摆引着随从,跟着太守走进了白衣姑娘的绣房。
“噢,一个多月没有见,她那轮弯月越来越弯了。想那天在城外红云渡口,我看见她眉毛弯弯,像一轮弯月,朦朦胧胧,我就爱她这个样子。可如今这轮弯月没有了生气,死气沉沉。可惜,可叹。”二公子叹息着。
薛医生一边号脉,一边摇着头。良久,他长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吐出了几个字:“姑娘将会变成植物人,从此以后没有意识。”
“植物人,我堂堂一个王子,怎么会娶一个植物人为妻子。对不起,太守,我和飞霞的婚姻取消。”云南王府二公子气呼呼扔下一句话,带着薛医生、王府管家,头也不回走出白衣姑娘的绣房。带刀侍卫李成拉来坐骑,他们骑着马,飞驰电闪般出了太守府。
“可叹啊!我可怜的女儿呀,为了不嫁给这个人,碰铜柱反抗婚姻。看这个薄情的人,我终于明白,她是对的。苍天呀,救救我的女儿呀。如果我的女儿这次能够苏醒,我一定给她自由,让她有选择爱的权利。”太守无限的伤感。
“老爷,那个神僧也许能救活小姐。”管家对太守说。
神僧,对,那个神僧一定能救活自己的女儿。太守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兴奋的站起来,对管家说:“吩咐兵丁,去找神僧,一定要给我找到,把他给我请回太守府。”
神僧在哪里?满城是尽带黄金甲的兵,城外是带刀带矛的兵,百姓惊慌失措地望着来来往往的兵,以为战事来临,紧张过后,才知道这些兵在找一个禅师,曾经在灵芝河畔静坐的那位禅师,曾经救活过太守女儿的那位禅师。人们很感激这位禅师,是他建议太守爱民。自从那位禅师进了太守府以后,兵丁不再扰民,太守勤于民事,修渠灌溉,百姓安居乐业。可这次太守女儿生病后,一切都乱套了。上千兵丁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鸡飞狗叫,前一段找郎中,现在又找禅师。
禅师那里去了,兵丁没有找到,白衣姑娘却变成了植物人。
太守府外有座山,山里有棵树,高耸入云,三个人手连着手才勉强能抱住那棵树。一位穿着青衫的青年每天坐在那棵树上,总会吹一阵葫芦丝。葫芦丝哀伤、凄凉,随着风,吹进了太守府,吹进了白衣姑娘的绣房。每次听见葫芦丝,白衣姑娘的眼皮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动几下,但眼睛还是闭着的。葫芦丝停了后,眼皮重新死一样的没有了动。细心的丫环发现了这个细微的变化,报告了太守。太守命人把那个吹葫芦丝的请进太守府,专门对白衣姑娘吹葫芦丝。
穿着青衫的青年被一队兵丁带到了太守府,带进了白衣姑娘的绣房。
“你的葫芦丝,我不喜欢听,但我的女儿听见你的葫芦丝,眼皮会动。我愿意支付你工钱,请你为我的女儿吹葫芦丝。”太守对青年说。
青年没有说什么,拿起葫芦,手法娴熟,吹起了葫芦丝。葫芦丝一会儿优美,一会儿悲伤,一会儿甜甜蜜蜜,一会儿凄凄惨惨。白衣姑娘的眼皮动了一下又一下。
“我的女儿喜欢听葫芦丝,只要你能够把我的女儿吹醒。太守府的东西,你喜欢要什么就拿什么!”太守对青年说。
从此以后,青年住在太守府,日夜为白衣姑娘吹着葫芦丝。一个月过去了,白衣姑娘眼皮动的次数多了,眼角有时候会流泪。半年过去了,白衣姑娘偶尔会睁开眼睛看一下,随后便闭上了。葫芦丝依然不断,春天的花开了又落了,冬天的雪落了又消了,春天的花又开了。白衣姑娘终于能够睁开眼睛了,她依然不会说话,坐不起来,但她的脸会随着葫芦丝一会儿喜悦,一会儿悲伤。她终于有知觉了,太守府重新恢复了平静,太守重新爱民,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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