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说书先生唾沫横飞,声情并茂,也是这说书匠业务水平过关,听得台下众人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恨不得放开手脚去帮那定风波打上一场。
“这定风波不得了,见那厮要来搏命,唐刀辗转回勾,顿时就扯下那老鬼肋间一片皮肉,老鬼吃痛……”说书先生似乎也渐入佳境,连水都顾不得喝上一口。
可池南苇却皱起了眉头,拿起银元宝,使劲敲了敲桌子。
“咚咚咚——!”
说书先生被打断,带着不满情绪看过来,见是池南苇,又连忙挂起笑意:“姑娘,可是我说的不对?”
说书的为了银子要摆出笑脸,但那些听书的就没这么好打发了,正听到关键时候被打断,就仿佛跟自家婆娘在床上到了紧要关头时突然泄了气,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纷纷朝着池南苇瞪来。
“梆!”只见方定武把双刀往桌子上一拍,牛眼一瞪,浑身匪气毫不掩饰,大声喝骂道:“看啥看!招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众人纷纷低头避过眼去,说书先生也被方定武吓得浑身一哆嗦,忙陪笑道:“壮士莫急,姑娘哪里不满意就说出来,我改就是了……”
池南苇把银元宝捏在手里打转,顿了顿才问道:“你先说说,你知道唐刀长什么样吗?它为什么能把人皮肉钩下来?”
说书先生一愣,然后信誓旦旦道:“当然知道的,要说这唐刀,乃是奇门兵器中的一种,形似吴勾,却更显狭长,一边为刃,一边锯,刀尖带弯勾……”
“一派胡言……”池南苇失望地摇了摇头,眼中全是落寞,留下那锭银子在桌上,转身就走了。
那说书先生却还不自知,尤自争辩道:“姑娘莫走!这可是泰波城的说书先生告诉我的,肯定不会有假——”
这两个月来,这种情况已经有过很多次,池南苇觉得自己都要习惯了,但令人捧腹的事,几乎每个说书先生口中的定风波都不一样。
……
又是半月。
“叶北枳?定风波?”山中偶遇的樵夫抓了抓头皮,“叶北枳没听说过,不过定风波这名号却略有耳闻。”
池南苇大喜,手忙脚乱掏出银子:“老先生,快告诉我,您在哪里听过?”
樵夫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眼睛几乎都被晃花了,声音颤抖说道:“在,在,在北边那个镇子,叫碧波镇还是碧浪镇来着?咕咚——据说是突然冒出来的人,也不知道以前是哪里人,他自称是从什么鬼窟闯出来的,江湖上人人都知道他定风波的大名,咕咚——他还有好几个手下,都是听说他的大名后过来投靠他的,听说定风波武艺不凡,那镇子上没人敢管他……”
樵夫一边咽着唾沫说完,一边目光直勾勾看着池南苇手上的银子。
池南苇与方定武对视一眼,方定武咧嘴苦笑:“听他这说法,感觉不太像叶老弟的作风啊……”
池南苇咬了咬嘴唇,道:“眼见为实,还是要去看看。”说罢,把银子塞给了樵夫,转身就走。
方定武落在后面,使劲瞪了樵夫一眼:“要是到了没找到人我才叫你好看!”说罢赶忙去追池南苇。
樵夫畏畏缩缩,不敢接话。
施淼淼在最后,紧接着方定武的话,也指着樵夫说道:“叫你好看!哼!”然后连忙小跑着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