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沈盛年头也不抬,语气冷漠:“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八卦,我家要不要移民关他们什么事?狗拿耗子吗?”

他此话算是指桑骂槐,但付玲子似乎对他恶劣的态度习以为常,不甚在意地转换了个话题:“不去加拿大也没事,美国,澳大利亚,欧洲都可以,只要你一句话,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走。”

这番话在年少的人说来算是荡气回肠了,可沈盛年却丝毫没有被感动到:“你的人生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干嘛要给出意见?”

话一出口,他忽地想起了秦红颜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的人生,和我无关,我没有必要给出意见。”

果然,不被爱的人怎么做都是错的。

想起那晚的事,沈盛年便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秦红颜果真是铁石心肠。即使是宠物狗待一起久了要分离时也有感情吧,可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在她心中估计连只狗都不如!

想到这,沈盛年便气得够呛,没管正因自己的话而受伤的付玲子,跨上书包便步出教室。

付玲子赶紧追上去:“外面下雨了,我让我家司机送你吧。”

“不用。”

“哎呀,下这么大的雨,你会感冒的。”

“我感我的冒,关你什么事?”

两人正在校门前拉扯着,忽然一辆低调的大众辉腾开来,在付玲子面前停下。驾驶室车窗打开,一个清朗的男声随着淡淡的檀香味逸出。

“玲子,你姐让我来接你。”

在嗅到檀香味的瞬间,沈盛年便改变了主意,也不再拒绝,跟着付玲子上了车。

付玲子见沈盛年肯上车,兴奋得很,根本不疑有他,拉着沈盛年不断地问东问西。沈盛年却连她的一句话都没听进耳里,捡了个空隙便问道:“玲子,这位是你哥哥?”

沈盛年之所以上车,便是想探听驾驶室那个男人的身份。

他不会闻错的,那男人身上的檀香味能让他瞬间起敌意,这个男人,正是在秦红颜生日那晚拥抱过她的男人。

付玲子这时才想起要介绍:“没,他叫奚欢,是我们家的律师,也是我堂姐的男朋友。”

付玲子对待奚欢的态度毫无尊敬可言,她悄声对沈盛年道:“其实他们俩的关系我大伯根本不同意,奚欢的家世不值一提,压根配不上我们付家,你不用对他太客气的。”

沈盛年终于明白那夜为什么秦红颜脸上会有挥之不去的哀愁与失落,看来全与这个叫奚欢的男人以及付玲子的姐姐有关。

“奚律师手上的佛珠挺有意思的,我最近正想要这么一串呢。”沈盛年转动着手腕,轻声道。

“你想要佛珠?那我明天送你一串更好的。”付玲子忙献殷勤。

沈盛年盯着奚欢的侧脸,一字一句地道:“可我就想要奚律师那串。”

付玲子犹豫片刻,转而对奚欢道:“奚欢,你把手上那串给我,我明天买串新的还你。”

她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命令。

沈盛年以为奚欢会拒绝,然而奚欢却完全没有思考一般,直接褪下佛珠,递给了沈盛年。

天知道他是如何边开车边将佛珠一气呵成地取下的,沈盛年只觉得那动作好看得令他妒忌。

“送你倒没什么,只是佛珠是有灵性的,永远臣服于原主人,旁人拿了它的形去,也是没用的。”奚欢的话从驾驶室传来,润润的,带点雨的潮意。

沈盛年握着那佛珠,一颗颗摩挲着:“万物只要有形便有灵,和它待的时间长了,自然也就会忘记原主人的。”

此后,两人没再说话,只是目光在后视镜中胶着,进行无声的对话。

第二章 (2)

她又做了那个梦。

梦里,一具沉重的身子压住她,一双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的大腿,还有男人混合着酒味汗味的恶臭,以及粗浊的喘息。

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要呕吐。

她吐出了鲜血,满地都是,干涸成了褐色的花,贴在她皮肤上,迅速地吸取着她的血液。只消片刻,她的皮肤便干枯成块,爆裂开来!

秦红颜猛地醒来,冷汗将枕头都浸湿。

隔天是周末,秦红颜直接来到了位于半山上的枫林别墅前。

枫林别墅在几年前开售时,因为价格高昂还曾被誉为本市第一天价别墅。当时众多商界政界的有名人士想要入手,最终却被一神秘人拍下。买主的身份成迷,即使是消息灵通的记者也没查出。

只有秦红颜知道,事物之所以隐秘,不过是见不得光罢了。

枫林别墅是现代化建筑,所有墙面都是落地玻璃铸成,远远望去,有种高昂的冰冷。据说站在二楼主卧室,可以一览山下整座城市的夜景,以及瞭望环城江水潮起潮落。

也就是说,住在这里,能拥有帝王俯视众生之感。

可是在秦红颜看来,这里不过是乔悄的黄金囚笼。

她被折断翅膀,日日哀伤泣血。

在佣人的通报下,乔悄很快便从楼上卧室跑到会客厅。她穿着白色保守的两截纯棉睡衣,整个人像是棉花,像是云朵,温暖而柔软。

“红颜,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忽然跑来?”乔悄急问。

秦红颜瞥了眼乔悄颈脖上不慎露出的斑斑吻痕,叹气道:“没什么,我只是想和你聊会天,但是又怕姓孔的不放你出门,所以干脆就自己找上门来了。”

“到底是怎么了?”虽然秦红颜的语气是轻描淡写,可乔悄明白,她性子坚韧,平常的些许小事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她来找自己,肯定是出了很严重的事。

秦红颜起身,站在会客厅大片落地窗玻璃前,望着前方私人花园里盛放的樱花树。那些樱花,柔软,小巧,粉红,似乎一阵风便能吹落,做不得自己的主。

“我又梦到那件事了。”她低声道,语气里似乎也染上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