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顾清许的眼泪让宋佑霖产生出了一种无措的烦躁。
他怔在她的面前,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后藏着些许的失控。
顾清许见宋佑霖松开了她,垂眸哭了一会儿,就止住了哭声,她抬起手背,抹了抹面颊上的泪水,她本可以控制得很好的,起码在宋佑霖的面前装作镇定自若。
她掉眼泪,他不会同情她,只会觉得她懦弱可欺。她这副无能无力,只知道哭泣的模样,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吗?现在他心里应该很得意。
顾清许吸了吸鼻子,完全平静了下来,看着宋佑霖,嗓音又些哑,“宋先生,要是看够了,我可以走了吗?”
宋佑霖捻了捻鼻子,然后退后了两步,让开了一些距离,让顾清许得以走出来。
顾清许绕过他,朝着后面的洗手间走去。
在转头的那一瞬间,顾清许脸上的神情完全冰冷了下来。
她恨宋佑霖,更恨现在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好像她还是五年前那个任他予索予求的顾清许。这种感觉让顾清许的无比得煎熬,但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出手的时机,就算在这个时候,她能占了上风,也未必是赢。
这一路上,她拼命地告诉自己,没有关系,宋佑霖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到时候,他曾经施加给她的痛苦,她要让他尝到千百倍的程度。
从洗手间出来,顾清许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脸庞,苍弱的脸颊上还挂着没有完全风干的泪痕,像是一条狰狞的白色毒舌一般,警醒着她。
思绪又恢复了过来,顾清许拘了一手的清水,冲洗了一遍脸颊,冰凉的池水在她的浸润着她的肌肤,让人更加清醒地感觉着这一切。
宋佑霖一而在再而三的羞辱无非就是为了让她退却,她偏不如他的意。
.......
宋佑霖站在长廊上,看着顾清许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深邃的眸光像是坠入大海一般,没有光,也没有底。
缓缓收回视线,心里的烦躁还没有完全散去。
他从口袋掏出一个烟盒,指尖微动,然后弹出了一根香烟。
“叮”的一声,打火机的声音响了一下。
烟头明明灭灭的火光亮了起来,慢条斯理的动作将香烟送入口中,他深深吸入一口,浓厚的烟雾在黑夜中对比明显,像是一层乳白色的薄纱缱绻散开。
菲薄的唇畔似乎还残留着顾清许的温度。
他不得不承认,顾清许的唇很软,身上那股淡淡的奶香味胜过他闻到过的所有香水味地勾人,偏偏她不知,或许,她知道,无意间的撩拨是她最大的武器,所以,陆景元也好,陆盛南也好,都甘愿为了她前赴后继。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像是被一双锋利的爪子挠着。
大概,属于或者曾经属于一个人的东西,眼睁睁看着落到另一个人的手里,再不喜欢心里都会不舒服。
他又重重吸入了一口烟雾,半眯着眼睛,借着暗夜里的灯光,眸眶里有什么复杂的情绪散了开来。
手臂撑在栏杆上,视线飘在远处,他有一瞬间恍惚。
他从来没有抑制过自己的欲望,他想要从来都会得到,但他不会放纵自己,宋家注重门楣,他不会乱来,做出让长辈头疼事情,所以,盛远继承人的位置他坐得还算稳当。
他无法解释,顾清许身上那股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或许那晚确实很旖旎,或许是她的欲擒故纵招数太过别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