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 / 2)

樱桃琥珀 云住 2838 字 1个月前

林樱桃想说,我都想尝尝。

“包子是什么馅儿的啊?”她回头看了一眼桌子,小声问他。

蒋峤西本来还担心得厉害,听她这么问,不禁笑了。微波炉就在租屋门外的公共厨房里,蒋峤西很快出去,又盘腿坐回到林樱桃面前。他把包子掰开了,露出里面的虾肉、猪肉和菜粒,热气散出来了。林樱桃接过装包子的纸,低头吃了几口。然后她抬起头,就着蒋峤西端过来的勺子,喝舀起来的鱼片粥。

她忍不住咳嗽了起来,捧过一次性纸杯,喝里面从蒋峤西那个黑色水杯里倒出来的热水。林樱桃抬起眼,她近近地看蒋峤西的脸。

蒋峤西双手握在她腰上,忽然把她抱起来了。林樱桃以前不知道他是这么有力气的。

“你的胳膊变粗了。”林樱桃没头没脑地说。

“是吗。”蒋峤西说。

林樱桃被放回到床上,她换了一片退热贴,枕着蒋峤西的枕头,身体又被毯子裹住,被蒋峤西裹成了一只虾饺。林樱桃抬起眼,脸颊烧得通红,望站在床边低头看她的蒋峤西。

“你会走吗?”她忽然问。

“什么?”蒋峤西问。

林樱桃脑子里一团浆糊,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她想知道蒋峤西会不会趁她睡着的时候又偷偷走了。

她本应该埋怨、责怪他的。

“我今天请假了,”蒋峤西却弯下腰来,看着她道,“你睡吧。”

这间小屋的光消失了,蒋峤西重新拉紧了床边的窗帘,关上了灯,他从外面把门关上了。

林樱桃的眼皮往下垂,她把身上的毯子揪起来,她仍然担心蒋峤西走出门去,又会消失,可她控制不住地睡过去了。

蒋峤西下楼去,电梯还在维修。他昨天半夜光忙着去买东西,把林樱桃的箱子和书包还落在一楼管理处。走到一半,他手机响了,蒋峤西伸手摸出来一看,是林叔叔打给他的电话。

蒋峤西和群山失联三年了。他总以为他可以抵抗住一切诱惑,他甚至觉得他还能够把樱桃照顾好了,然后平平安安地送回去,送回到她原本幸福平静的生活轨道里。

可林海风叔叔说,峤西啊,把你的号码给我吧,叔叔以后想经常给你打个电话。

蒋峤西支支吾吾,唯独面对林叔叔,他很难去随便回绝他。

林叔叔说:“你阿姨也想和你说话,她啊,担心樱桃担心得睡不着,你和她说说话吧。”

蒋峤西把他的手机号给了林叔叔一家,毕竟樱桃在香港还在发烧。

“半夜退了一次,又烧起来了,”蒋峤西告诉林叔叔,“我下午带她去医院看看。”

林叔叔说:“在香港看医生方便吗?人多吗?”

蒋峤西说:“没事,我常去。我已经预约好了。”

林樱桃就带了一只小箱子,估计里面都是些衣服、鞋子,蒋峤西伸手一提,非常轻。他把箱子和书包提回了十一楼,他的租屋冷清得很,灰扑扑的,忽然放进去一个女孩子的皮书包,贴着贴纸的行李箱,非常突兀。

林樱桃还在睡,毯子鼓起来小小的弧度,蜷缩在他床上。蒋峤西在门边往里望了一眼,他又把门轻轻关上了。

他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从兜里摸出钱来,这是昨天半夜他坐通宵巴士去医院问堂嫂要的一点钱,点了点,估计不够。

林樱桃被门边的广东话吵醒了。她在床上睁开眼,看到了蒋峤西握在门把上的手,露出一块腕表的弧度。蒋峤西从门外的人手里接过了一叠港币,数也没数,揣进裤兜里。蒋峤西说:“多谢了。”

“我周二就交作业了,”门外的男人说了句英文,语气还有点孩子似的撒娇,“宝贝你写多少了。”

蒋峤西笑了一声。

“明天给你,我今天有事。”

“那你还要仔细给我讲讲哦,不然教授还要质疑我的个人能力和智力水平,”那个人问,“女朋友哦?借钱打胎哦?香港管的严,去深圳打胎比较好一点。”

蒋峤西无奈道:“发烧了。”

那个人走了。蒋峤西一进来,发现林樱桃醒了,头发散乱地坐在床上。他把灯打开了。

“再吃点儿东西,”蒋峤西坐到床边,床只有一米二宽,他坐下了林樱桃就把腿抱起来,他伸手摸了一下林樱桃的额头,感觉好像退烧了,“吃点儿我带你去医院。”

林樱桃一听“医院”俩字,一皱眉:“不用吧。”

“我再睡一觉就好了……”她说。

蒋峤西说:“万一是流感呢。”

林樱桃一愣:“应该不会吧……”

蒋峤西把早上热好的鱼片粥倒进了保温壶里。这会儿他打开盖子,倒出一小碗,给林樱桃喝。林樱桃看到壶上有香港某家私人医院的标志。她抬起头,蒋峤西这双过去只会握着钢笔写字算数学题的手,会像大人一样地照顾人了。

蒋峤西看着她说:“穿个外套,现在走吧。”

“啊?”林樱桃手里端着粥碗,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她头发好乱好邋遢,她不想要这么出门。

蒋峤西推开外面公用浴室的门,打开灯。他在里面调整了一会儿水温,然后回屋里找他的洗浴用品。

“你不会在里面晕倒吧。”蒋峤西把自己的洗发水沐浴露放进去了,他教林樱桃怎么开关热水,他低头看她。

林樱桃抱着怀里的换洗衣物,临时穿蒋峤西的拖鞋,她对他摇了摇头。她这双大眼睛没什么精神,半睁着看他,还很萎靡的样子。

“我在外面,”蒋峤西又看她,担心道,“有事就叫我。”他把门从外面关上了。

林樱桃转过身,光线昏暗,她朝四周看了看,又抬头瞧这间公用浴室的天花板。这就是蒋峤西这些年在香港生活的地方,她不由得想。瓷砖很黄,地面也不平整,不过打扫得还蛮干净,没有其他学生留下的垃圾和头发。林樱桃把装换洗衣物和毛巾的袋子挂在挂钩上,她伸手去拉了一下门,却发现门一下就拉开了。

蒋峤西坐在外面的蓝色长椅上,低着头,好像他又准备睡觉了。

蒋峤西抬起头,对上林樱桃的眼睛。他抱歉道:“锁是坏的,里面有个帘子。”他又说:“我在外面,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