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朕再想想!”
“爹!”
“都退下去!”
韩微信还想说什么,却被郑国公拦住了。两人走出昶书厅时,韩微信问郑国公:“你刚才拦着我做什么?”郑国公道:“你没瞧见陛下那脸色吗?已经很是为难了。唉,这也难怪啊!陛下向来心疼蒙时多过心疼铭愈,连我们这些外人都瞧得出来,自然会爱屋及乌,顾忌蒙时的感受而保全香草了,铭愈那事……不是我这做丈人的说丧气话,只怕没多大指望了!不瞒你说,自打铭愈失踪后,城里军营里都有股子流言,说铭愈没了,自然就该轮上蒙时当太子了!你说气人不气人,我还巴望着铭愈当了这一国之君,能给悦媛一个皇后的头衔呢!我们郑家也好沾沾光呀!”
“什么蒙时?”韩微信气愤地说道,“他不就是外戚吗?算韩家哪门子正宗嫡亲!他要做太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别说你不答应了,我都抵死不答应!铭愈要好了,我们家悦媛才能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可我不得不悲观地说一句,刚才陛下那脸色那犹豫你也看出来了,八成是替蒙时担心呢!谁都知道香草是蒙时最宝贝的,要是谁处死了她,蒙时指定跟那个人翻脸,陛下也不例外呢!所以啊,陛下还在掂量着,到底是蒙时分量重些,还是铭愈!”
“爹要是连自家的嫡孙都不顾及,那我可不答应的!”
“你不答应有什么用?不处死香草,这事就没个完,铭愈也回不来!唉,我也只能在这儿抱怨两句,在陛下跟前帮铭愈争两句,大头还是得你来啊,你毕竟是铭愈的父亲,得拿个决断出来才是!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吧!”
郑国公离开后,韩微信一腔愤怒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阮氏听他说完之后,顿时吓得差点晕过去了。阮氏跪下拉着他的袖口,哀哭道:“你好歹是个亲王,铭愈又是未来的太子,就为了一个乡下丫头送命吗?这真是天大的笑话!老二那边还有两个儿子,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没命了的话,我我……”
“嚎什么!”韩微信抽回衣袖骂道,“天天拜菩萨,天天嚎,嚎出个花样儿没有?”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呀?爹不会真的不答应吧?”韩微信一脸凶相地说道:“爹不答应,那可不行!铭愈是我唯一的儿子,我断不会这样轻易地让他葬送了性命!不就是死个人吗?这事是极其容易的!”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要……”
“一杯毒酒就可以解决了,何必那么麻烦,商量来商量去,思虑这个思虑那个呢?爹下不了决心,我来帮他下这个决心!”韩微信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叫了随从进来,吩咐道:“听着,立马去备了毒酒,跟我去一趟地牢里!”
刚才看信的时候,韩铭念也在场。听说要处死香草才肯放了韩铭愈,他急了一脑门子冷汗出来。一从昶书厅出来,他就往地牢里奔去了。
香草和蔡灵舒正百无聊赖地在地牢里大眼瞪小眼。看见韩铭念又来了,香草忙笑问:“是给我们送吃的来吗?又是啥呀?”
“还吃的呢!”韩铭念着急道,“你小命儿就快没了,还惦记着吃的?”
“啥意思啊?”
韩铭念把苗蛮子那封信大略地说给香草听了。蔡灵舒看着香草问道:“你以前是巫女吗?”香草挥挥手道:“上哪儿找那么多巫女去啊?啥苗蛮子啊?我都没见过,哪里去祸害他们一族呢?明摆着有人不想让我活到蒙时回来那天!”。
“那会是谁呢?”韩铭念小声说道。
“不管是谁,难不成真的让人把香草处死吗?”蔡灵舒这下真着急了,在牢里走来走去地说道,“蒙时和唐廉应该还没得到信儿。这可怎么办呀?”
韩铭念道:“要不然,我悄悄放了你们走,先逃出这地牢再做打算!”
“对!”蔡灵舒点头赞同道,“大不了,杀出去!”
“又来了!”香草说道,“你们俩这主意真是差到家了!杀出了这地牢,再杀出府去,然后再杀出城去?那我们不成了逃犯了吗?那些人再给我们添一条畏罪潜逃,后果就真严重了!”
“可也不在这儿等死呀?”韩铭念道。“我想好了,让我见见外公,或许我能说服他放了我。我要是安全了,那再想办法救蔡灵舒,这才是长远之计。”
“那行,我这就去跟外公说!”韩铭念刚刚转过身,韩微信就带着两个随从闯了进来。韩铭念见其中一个手里提着一壶酒,就隐约觉着不对劲,忙问道:“大伯,您亲自来这儿做什么?”
韩微信瞥了韩铭念一眼,挥了挥衣袖道:“你先出去!我来自然是有事的!”
“什么事啊?还弄得这么神秘?”韩铭念笑嘻嘻地问道。
“跟你没什么干系,先出去!”韩铭念看了一眼那酒壶,笑问道:“大伯,您该不会带着毒酒来的吧?爷爷不是还没决定,到底要不要处死香草吗?您这就有点……有点越权了,是不是?您知道的,爷爷向来最不喜欢……”
没等他说完,韩微信一手撩开了韩铭念。从小到大,他就没正眼看过这个侄子,一直觉得是废物。他吩咐道:“丢了这小子出地牢,关在外面,不许他来打扰!”
韩铭念忙爬起来嚷道:“大伯,您不能这样呀!爷爷可还没下旨呢!您这叫……叫揣度圣意,是……是大不敬……”
“丢出去!”韩微信厉声喝道。
“哎,放开我……放开!”韩铭念根本不是那两个随从的对手,给架着丢出了地牢,然后被关在了门外。
香草看着韩微信手里的酒壶,联想到电视里的情节,这好像是要赐死她!她立马觉得有些害怕了,看着韩微信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是我让人灌你,还是你自己喝下去?你原本就是个该死之人,却能死而复生,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或许那群苗蛮子说得对,你就是严亲王弄出来的巫女,根本不该活在这世上!”蔡灵舒忙说道:“你少信口雌黄了!她根本不是严亲王的巫女,是郑悦媛一心要害死她,你一把年纪了还上这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