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打岔,赶紧说!”蒙时一脸无奈地笑道:“估摸着我这张脸在长安混不得饭吃的,所以真没哪户小姐看上我。倒是有一户小姐看上了唐廉,只是后来被唐廉拒绝了。”
“是吗?哪户小姐这么有眼光呢?”
“国子监祭酒蔡高大人的大女儿蔡灵舒小姐。”
“他为啥拒绝了呢?那位小姐长得太丑,还是名声儿不好?”
“那倒没有,我见过一回,长得虽说不是国色天香,但也不失清秀娇美,跟唐廉倒是配得上的。至于名声儿,我倒没听说过那位蔡小姐有啥不好的事情。当时士子台一聚后,蔡大人托人跟他提了提,他直接就拒绝了。这事我和远明也是后来才晓得的。”
“这么干脆呢?那位蔡小姐晓得了一定很伤心吧!”香草一脸夸张的表情说道,“唐廉多好的一个人呀!皮肤微黑,身材健硕,抬头仰望时给人一种很踏实很安全的感觉,哪位姑娘要是嫁给了他,必定是……”
“给我进来!”话没说完,蒙时就直接从窗台上把香草抱进了书房,然后砰地一声把窗户关上了。没过多久,里面就传来香草的娇笑声:“莫捣鼓我咯吱窝了……我怕痒啊……我下回不说了行了吧?”
“已经晚了,刚才听了我的小曲儿,可不得打赏吗?现下就拿你自己打赏我吧!”
“你胳膊还没好呢……”
“那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两人正在书房里折腾时,宝儿和亭荷在楼下说着蒙易的事。这时,季三娘走了进来问宝儿:“少爷和少奶奶起床了吗?”
宝儿靠在旁边木柱上,抄手笑道:“只当没起来吧!”他说完和寻梅对视一笑。
“那到底是起来还是没起来呢?门外来了位夫人,说要见少爷和少奶奶。”
“哪家的夫人?”
“说是郑家的夫人。”
“有啥事?”
“来问四少爷的,说是她家儿子跟四少爷约好了投奔军营,现下已经从家里跑了,她四处寻不着,只好上我们这儿来问问了。”
“哦,这事呀,您请了她到前厅里坐着。现下不好上楼去禀报,我叫了四少爷去跟她说,横竖都是一样儿的。”
过了一会儿,香草叫了寻梅上楼去。寻梅说起了孟氏来访的事,香草问道:“她人走了吗?”
“刚走一会儿呢!四少爷跟她说了,郑端少爷是同他约了,就在北边校场里见面,那位夫人就着急地走了,想必是去寻儿子去了。”香草一边对着铜镜理着发髻一边说道:“这征兵的事倒是闹得城里城外各家热血青年不消停了。”
“可不是吗?连我们家那位四少爷也都想去凑热闹了呢!我听四少爷说,往军营里去的人还真不少呢!这回怕是要真打起来了吧?好在明天我们就出城回老家去了,要不然我还真怕呢!对了,少奶奶,昨天我听亭荷说,她想再见见罗衫。”
“还舍不得吗?”
“想必是吧!毕竟等了那么多年,心里到底是不甘心的。”
“可眼下不好让她去见,你家少爷听那几位大人说,城里城外搜罗得紧,亭荷这时候去海春堂,指不定要出啥事呢!”
“可您不让她见,只怕这辈子心里都揣着个包袱呢!”
香草放下梳子,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跟她说,千万莫再擅自跑去海春堂了。那叫喜儿的不是啥善类,要再遇上,未见得有上次的好运气了。那女人妒心起,比啥都可怕。她想见罗衫的事我会跟她家少爷商量着,看能不能想个周全的法子让她再见一面,了了这桩心事。”
“明天就要出城了,也只有今天能见上了。我刚才瞧着她的样儿,像是很着急似的。”
“跟她说着急也没用,越急越会出错的。她要见的不是普通人,是个满城通缉的杀手呢!她的眼光倒是真够独特的,一眼就相中了一个杀手,都不晓得该说啥好了。”
“等了五年,等到了这个结果,要是我……”
“要是你会咋样?”
“要是我,我直接另找男人嫁了就行了呗!何苦还在那儿伤心绝望呢?那是杀手,杀人性命的,双手沾了血,每晚能睡着吗?可不得担心着晚上有哪只鬼来寻仇吗?要是少奶奶您,你会咋办呢?”“我?”香草冲镜子里笑了笑说道,“我嘛,就索性跟着他做杀手去!”“啊?”
“我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看金庸武侠,上课都幻想着能成为一名女侠,仗剑走江湖,跟一个志同道合的侠士比翼双飞,惩恶除歼。”香草一脸幻想地说道。“您……小时候还去过学堂?金庸武侠是啥玩意儿?”
“横竖就是侠客和侠女们的故事,那时候满脑子都是这些玩意儿,啥江湖情仇呀,飞檐走壁呀,绝世功夫等等等等。”
“那您为啥没去仗剑走江湖呢?”
“去了,我背着个双肩包,开着辆破车车,走了很多地方,没能劫富济贫,也没能惩恶除歼,倒是游历了不少山水景致,倒也算圆了小时候的梦想。正待寻个志同道合的侠士时就……”香草说到这儿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横竖就这样儿了!”
“少奶奶,我咋听不太明白呢!”
“先莫管明白不明白了,赶紧给我插了珠花,我还约了银儿在含章书斋前碰面呢。”
“您要去买书?”
“买两本乐谱,学陶埙的。”
“您打算学陶埙呢?”
“嗯,赶紧的,莫叫银儿好等了!”
“就插这朵樱桃花绿翡翠的吧?衬得少奶奶肤色好!”
“再瞧瞧还有没有别的,绿色不配我的衣裳呢!”
两人正在铜镜前商量着戴哪朵珠花,却没注意到蒙时已经从书房里出来了,正好听见了香草对寻梅说的那番话。他站在门边没动,垂下眼帘好像在思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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