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是你想见蒙时,所以才大清早地把他叫来了吧?”韩铭愈冷冷讽刺道。
“随你怎么说,这是奶奶的院子,我不跟你在这儿吵,也不想跟你吵。你要留下等便等,要走门在那儿!”“哼!”韩铭愈重重地甩开了袖子,往厅内走去。悦媛想叫他,可没叫住,他径直闯了进去。
韩铭愈走近太夫人房门口时,听见太夫人带着哭腔地说:“蒙时呐,你就不能答应外婆,入了韩家的宗谱吗?外婆就这么一点心愿,你要不答应,我到死都合不上眼呐!”
“外婆,您说啥死不死的呀?我会看面相的,您准长命百岁呢!”
“长什么命呐!”太夫人叹了一口气道,“长命了有什么用呢?瞧着这一家子人,没两个争气的,竟给我心口上添堵呢!铭愈铭念都成亲了,却连个曾孙子的影儿都没瞧见呢!是有个外曾孙子来着,可来了州府这么久,现下是一眼都没见着,你说我糟心不糟心呢?”媛韩愈袖。
“你想见,改天我让香草带来给您瞧一眼。”
“她舍得?她不总是防着我这老太婆,不把我气死不甘心吗?”“可外婆,您也从来没正儿八经地当她是我媳妇,您的外孙媳妇,对吧?”
“我瞧不上她那样的!”
“您外孙我能瞧上的人,您咋能瞧不上呢?您是跟我置气呢,气我不改姓,归了韩氏宗谱,把这份气儿都撒到香草身上了,她才无辜呢!您想想,是不是?”
“她每回都气我,这总不假吧?”
“她是招您生气呢,可您不得不承认每回都是您先招惹她的吧?她那人是非分明,刀子嘴豆腐心的,就算您骂了她,她也没打算一辈子记您的仇。”
“她能有这么好?”
“您要不是我外婆,依着她的性子,早给您气得七窍生烟了。就拿这回宝镜斋铺子来说吧,要气您还不容易吗?何苦还拿着宣姨娘的供词来找外公呢?再说了,我今天来是告诉外公,香草不打算接手韩家外面的铺子。”
“她真不打算接手?”
“她嫌太累太烦了,还不如自己开个小铺子,小打小闹地玩玩呢!我也舍不得让她那么辛苦了,横竖等我任期到了,我们还打算回去的。”
“可不能再走了!好不容易才到我身边来,就待在州府不好吗?韩家就铭愈铭念两兄弟,不能少了你呀!铭念那小子我是不指望了,单就盼着你和铭愈能齐心把韩家撑起来,眼下局势不好,你们俩兄弟更该一条心才是。”
“外婆,您太小看铭愈了,韩家有他就行了,不必我在旁边指手画脚。我这人生来闲散,不喜欢官场那一套,总归是要回去做我那买卖的。只等任期到了,我便辞了官。到时候,您要想我多留在您身边一些日子,我们一年就挪三个月来州府里住住,叫您跟外曾孙子玩玩,也是一样的。”
“哎哟,蒙时呐,你这性子真是跟你娘一样的倔呀!但凡认准了什么事,到底都咬着不放呢!她要是能想开些,也不至于那么早就去了……”太夫人说着哭了起来,“我每每想起她出嫁前那样儿,心里就疼得慌呢!为这事我没少抱怨你外公,当初要不是他决意要嫁了雪儿去双湖县城,她也不会……”
“娘都去了这么些年了,您就莫难过了。只怕她早就投胎转世,奔好人家去了。这些年,您没少给她超度点灯,您的心意她一定明白的。
“所以呀,蒙时,留下来吧,跟铭愈一道把韩家撑起来。对了,我问你一句,你得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还记恨铭愈呐?”
“外婆,我咋会记恨他呢?”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外公都告诉我了,当初告发唐贤竹那封信是铭愈递上去的。为这事,你跟唐廉闹翻了,你是不是就记恨上了铭愈了?”
“外婆,您没说笑吧?那信不是外公递上去的?是韩铭愈递上去的?”蒙时的声音都有些变了。
“天哪!”太夫人忽然惊叫了一声,“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这事,念着兄弟情分,一直不计较呢?蒙时,你不会真的记恨铭愈吧?”
“外婆,我记恨他做啥呢?您放宽心吧,来,先喝碗米粥再说。我去吩咐如意给您煎两山药粑粑,冲壶杏仁茶来,肚腹里就暖和了。”
“你真的不跟铭愈计较?”
“不计较,您放心吧!”
蒙时说完后便出了太夫人的房门,一走出来见看见了韩铭愈。他的目光霎时犀利了起来。韩铭愈瞥了他一眼,正要往里走,却忽然被他抓住胸前的衣裳往外拽去!
“蒙时,你干什么?”韩铭愈轻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