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少夫人,还不止上午那事呢!之前太老爷来了,说了一件事把太夫人差点气翻过去!您猜这么着?太老爷要让那香草做总掌柜,打理韩府在外面的铺子呢!他说,内里有您照料家务,外面有那香草看顾着,也就放心了!您说,太夫人最厌恶那香草了,能不生气吗?这不,就跟太老爷赌上气儿不吃饭了!”
悦媛惊讶地问道:“太老爷真这样说?”如意一脸不屑地说道:“瞧瞧,连您都不信呢!说句不恭敬的话,韩府的家业不交给自家人,倒交给一个外人,太夫人能不生气吗?这么大府邸还找不出一个打理的人?也不知道太老爷是怎么打算的。”
悦媛一时也想不明白太老爷这番盘算是为了什么,先跟着如意去了。太夫人果真绝食了!听如意说,从那天中午一直到晚上都没进过一粒米,单单是喝了一杯茶水而已。她还不许人进她的屋子,拿了一串翠玉佛珠坐在里面,敲起了木鱼,急得外面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韩铭念很晚才一身酒气地回到了韩府。一回院子,他就听千合说起了太夫人绝食的事。他惊讶地问道:“真绝食了?”千合点点头道:“可不是真绝食了吗?家里的人,除了爷爷,都轮番去劝过了。奶奶说了,她活着也是浪费韩府的粮食,倒不如坐化了好!”
“哎哟,”韩铭念笑着摇摇头道,“我这奶奶还想什么坐化呀?又不是得道高僧,一辈子酒肉穿肠过的,佛祖哪儿会给她那机缘呀!”“要不然你再去劝劝?”
“她见了我更心烦,我可是最不争气的那个。明天找了蒙时一块儿去吧,没准见了她的乖外孙,她心里的气儿就消了。”
“对了,听娘说爷爷打算把韩家外面的铺子交给香草打理,香草答应了吗?蒙时哥哥怎么说呀?”韩铭念脱了罩衫,往榻上软枕上一靠,伸手道:“先拿杯茶来解解酒,慢慢儿跟你说。”
“还真摆上谱儿了?”
“我好歹是个郡马爷不是?”韩铭念翘起二郎腿笑道。
千合笑了笑,转身捧了一杯茶给他,然后问道:“快说说,香草答应了吗?”“你好像很在意香草的事,怎么了?还盯着人家不顺眼呢?”
“我就好奇问问咯!”
“不是好奇问问吧?要是香草不接手,你是不是打算接手呢?”
“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不服气香草比你能干吗?要是香草不接手,你接下来,不就可以显摆你比她能干了吗?”
“这么说来,香草没有答应?”韩铭念抿了一口,轻叹了一口气道:“想想都知道,蒙时是个什么性子的人,怎么会答应让香草接管韩家外面的铺子呢?韩铭愈是个什么样的人,爷爷不清楚,可他是知道的。韩铭愈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要是香草插手韩府的事,特别是家业这样的事,韩铭愈会坐视不管吗?那小子阴得慌,当着爷爷的面儿可能会笑嘻嘻的,背地里会怎么整人,那就不知道了。所以蒙时断不会叫他心爱的香草来冒这个风险的。”“真没答应啊?”千合有点失望地问道。
“怎么了?你很想她答应吗?这会儿子你就该跑到爷爷跟前对他老人家拍拍心口说——”韩铭念放下茶杯,拍了心口两下,学着千合的口气说道,“爷爷,您放心,没有香草,我千合也一定能给您打理好铺子的!这样,你多威风呀!往后在香草跟前,也好显摆显摆呀!”
“真烦人!我是为了显摆才和香草斗的吗?”
“那是为了什么?”
千合鼓起腮帮子,眼珠子飞快地转悠了两圈,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跳下了木塌。韩铭念一脸纳闷地问道:“我又哪儿惹您了,郡主大人?您该不会又去拿什么棍子呀,木棒来揍我了吧?好赖您每回生气总得说个缘由呀!”千合嘟起嘴巴,插着腰,怒视着他说道:“你自己不会猜吗?”
“哎哟,我要能猜着,回回都给你揍吗?那姑娘家的心思跟月老手里的红线一样儿,他理得清,我理不清呀!”
千合竖起眉毛说道:“你不知道吗?姑娘家生气都不说缘由的,要不然你去问问香草?韩铭念,我觉着你真是个没心没肺,没胆没魂,又没才学又不聪明,满脑子就是想着怎么玩儿的笨蛋!”
“哎哎哎,现下不揍我了,该骂人了?对了,香草说这叫啥来着?对了,人身攻击!我有你说的那么差吗?你以为你好得了哪儿去?要舍了你这郡主的头衔,放在一堆姑娘中间,指定找不出来呢!身段不够婀娜,长相还比不过香草,温柔贤惠——罢了罢了,那些都是浮云!”
“韩铭念!”
“既然今晚你非要揍我,那我索性把话都说完了,挨一顿也值得,是不是?”
“好,你说!说完了我送你去见你祖宗十八代去!”
“好歹是郡主,说话不要这么粗俗,行吗?说起来你身上的缺点真是足以掩盖你优点所散发出来的那一点点光彩!你任性,脾气大,一不高兴就罚人,做事说话又随意,更糟糕的是,身为人妇,毫不知体贴温柔善解人意为何物?叫你相公我情何以堪呢?”
刺道不上。说到这儿时,千合的脸已经涨红得像一个成熟透顶了,即将爆炸的苹果。正要送解酒汤进来的锦芝见状,赶紧缩了头,抽回身,掩上门溜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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