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灵脸上仍旧是一脸嫌弃地说道:“可别是什么糕点瓜果之类的,我懒得提,嫌累手,你还是折成轻便的东西给我吧!”“能叫你累着手吗?自然是轻便现成的好东西呢!”
香草回头时,看见掌柜的把包好的观音香递给了这白灵姑娘,跟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包估摸着有十两重的银子飞快地塞到了白灵手里。他笑道:“今年总归还是要白灵姑娘多多照顾的,夫人跟前我们这些人使不出劲儿,说不上话,还得央挽了你才行。”
白灵这次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心安理得地收了银子说道:“也就图你人爽快,懂礼儿识趣儿,要不然还图你这点东西吗?”“那自然是不图的,你在府里办差,还差我这点嚼头吗?只怕嫁妆都早备上几箩筐了!”
一句话把白灵逗得笑容满面,她笑道:“你这嘴巴真会哄人,可我算什么呀?充其量就是夫人跟前的一个使唤丫头罢了,上哪儿倒腾几箩筐嫁妆呢?少冤枉我了!”
“这是揣着明白跟我装糊涂吧?”掌柜的指了指白灵手腕上的那个亮铮铮的银镯子笑问道,“头回见着你,可没看你带这东西?夫人新赏的?”白灵拿手指拨弄了几下,笑道:“你眼可真尖呢!我平日里带什么东西你都记着?真不愧是做买卖的!不过这花色我还真不喜欢,想拿去银楼里熔了再打,却又觉着打不出什么好玩意儿来,又没个珠子镶着,单是素银的,没什么好看的。”
“你要不喜欢,这镯子让给我咋样?”香草忽然走了过去,看着白灵手腕上的银镯子问道。
白灵被吓了一跳,回头用冷漠的眼神看了看香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香草道:“你既然不喜欢这银镯子,我倒是觉着有眼缘,不如倒腾给我,咋样?”白灵听着香草的口音,忍俊不禁,掩嘴笑了起来。她咯咯地笑了两声问道:“哪儿来的呀?咋样?咋样?哎哟,这是哪儿的口音呐?不是州府本地人吧?”
香草觉着这丫头有些轻狂,不知趣了,便回了一句话道:“就算不是州府的人,我好歹也是个主子,你总归还是个丫头片子,有啥可笑的?”白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嘴角向下扯了扯,不满地瞥了香草一眼道:“我的镯子我爱卖不卖,与你这外地主子有什么干系?哼!真是好笑!跑州府来冲主子了,也不打听打听州府里有爵位有官位的主子有多少!单是有点银钱在兜里就敢来州府晃悠,不知天高地厚!”
“那能问问贵府上是哪位吗?”
“你问得找吗?”白灵生硬地回话道,“问了你连府门都进不去呢!”
“就算你现下不对我说,我拿着你这白灵的名儿还是能打听到的。到时候,我得亲自问问你家主子,到底是吃啥好米养出这么聒噪的一只鸽子呢?”
“你骂谁鸽子呢?”白灵冲香草不客气地嚷了一句。亭荷忍不住了,问白灵:“哎,你说说呀!你是哪府的丫头?该不会是怕给主子骂,不敢说吧!州府里的丫头都这么横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横着走路呀!”
“真是遇着疯子了!”白灵提起那捆观音香气呼呼地说道,“骂完了我是鸽子,又骂我是螃蟹,我可记住了!我赶着回府,这回懒得跟你们计较,下回可别再叫我遇着了!”
“你等等!”香草叫住了白灵。她转身不耐烦地问道:“还想讨个情面吗?”
“不是,我想问问你手腕上的镯子是不是一个叫陈银儿的人的?”白灵愣了一下,不由地再次打量了香草一眼问道:“你认识陈银儿?”。
香草轻蔑地笑笑说道:“这么说来手镯是陈银儿的,那我问都不用问了,你一定是赵远明赵大人府人的丫头,对吧?”
“你怎么知道的?”白灵刚才的嚣张已经去了一般,略带紧张地看着香草。
“你不必清楚我为啥晓得?单是记好我这乡下口音儿就行了!你说我进不了你们府的府门,等我哪天进去了,你就有好果子吃了!”
“您……您到底什么人呢?”白灵到底是在州府混得圆滑世故的丫头,一听香草这话不对,立马改用起了敬语,肩膀也稍微往下落了些,不敢再那么张狂了。
亭荷接了话说道:“你不要横着趴回你府里去吗?为啥要打听我家少奶奶是谁呢?凭啥告诉你呀?你刚才不是说晓得州府里有爵位有官职的人有多少吗?就没听过录事大人蒙时大人的名讳吗?”
一听蒙时的名字,白灵的嘴瞬间张大了,吓得不敢说话了。旁边掌柜的反应比她快多了,急忙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又弯腰又拱手,笑呵呵地说道:“怪不得刚才夫人一进门,小的便觉得夫人气质与众不同呢!原来是录事大人的夫人,小的失敬了,实在失敬了!刚才顾着跟您说香料的事,竟忘记备茶了!您先请坐坐,小的这就吩咐伙计看茶来!”白灵也忙行了个屈膝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奴婢不知道是蒙大人的夫人,奴婢眼拙,请夫人恕罪!”
亭荷忍不住好笑,问道:“这会儿子赶着行礼儿了?刚才做啥去了呀?你这变脸真比翻书还快呢!”
白灵羞得一阵脸红,忙赔礼道:“奴婢是赶着给我家夫人买香回去呢!心急了点,便显得有些不耐烦。夫人您大人有大量,该不会和我这小小婢女一般见识吧?蒙大人常来我们府上做客,奴婢要知道您是他的夫人,打死奴婢也不敢那样对您说话呢!俗话说,不知者无罪,您说是这么个理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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