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道:“叫了她进来吧!”随后,寻梅捧着一副卷轴走了进来,对香草说道:“照您的吩咐,我从土地庙里取下了这副字。”“打开给大家看看!”香草吩咐道。
吴良仁一脸纳闷地看着香草,不明白她叫寻梅拿副字出来做什么。可当那副卷轴缓缓展开时,上面落款居然是自己的名字,猛然想起这不是自己捐给庙里的墨宝吗?他顿时愣住了,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香草对镇长说道:“您该认得,这副字上的落款是谁,还有那拓印是谁的吧?”镇长看了几眼,指着吴良仁说道:“是吴举人的。当时他写这副字时,我也正好在庙里。庙祝跟他请墨宝,他当场就答应了,挥毫即成。”
吴良仁忙说道:“没错!是有这么回事!香草,你取了我的字画来做啥?”香草从袖子里拿出另一张纸,递给镇长说道:“您老人家对书画是颇有专研的。您瞧一眼,这纸上的字迹跟这副字上的字迹可是一样!”
镇长展开那张纸一看,顿时哑然了。他反复地看了看纸上和卷轴上的字,最后说道:“依我愚见,这两处的字十分相似,不出意外,应该是同一人所写。但我不排除,有人可以临摹而成。”
“那您觉着,这镇上除了您,还有谁能临摹到这个地步呢?”
“你说笑了,即便是我,也临摹不到这个地步。”
好月忽然发现了那张纸,正是自己送到香草家门口的,忍不住狂笑了起来。笑声像打水花似的在堂子里四处飞扬,弄得众人莫名其妙!她笑毕后,指着吴良仁说道:“你以为你机关算尽,叫我做了你当镇长的垫脚石!可你唯独没算到我会把你写的那份认罪书送到香草手里去!我早告诉过你了,她是个不容易对付的人,怪只怪你太自以为是了!”
吴良仁忽然明白了镇长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想要扑过去一把抢回来,却又不敢贸然失了态。他脸上那窘迫的表情瞬间把他出卖了!
镇长抖了抖手里的那张纸问吴良仁:“这是咋回事?以你的笔迹也写了一份认罪书,跟刘好月写的那张是一模一样的!”
“一定……一定是香草找人临摹的!您也说,那字迹是个可以临摹的!”吴良仁情急之下居然这样辩解道。
香草轻蔑地笑了笑问道:“难不成我还是个半仙?能未卜先知你藏了刘好月在庙里?还能未卜先知刘好月所写的认罪书的全部内容?你不说,这份认罪书是刘好月自己写的,然后交到你手里的吗?我啥时候从你手里拿到了这份认罪书,再找人临摹呢?”
一番话问得吴良仁哑口无言,脸色由青变红,尴尬至极!香草又说道:“我想你是欺负刘好月认字不多,所以提前给她写了一份认罪书,让她抄写吧?”
好月瞟着吴良仁那吃了苦胆似的表情,冷冷一笑道:“没错!他叫庙祝哄着我说,那张纸是他费心写的字帖,叫我好生练习,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往后他领了我出去做官家夫人,才不会给他丢了脸面!”
“我没这么说过!”吴良仁一时失态,指着好月大喝了起来。
“你还说过,等你做了镇长,就告发吴良生私开赌坊的事,叫他判个充军,往后我们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块儿!你还说过,一旦做了镇长,不出一年,你就能让香草在镇上的客栈货栈开不下去!”。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你……你就是个疯子!”吴良仁气得浑身发抖,瞬间失去了他平日里沉稳儒雅的做派。这令在场的人都吃惊不已。
“我正是因为疯了所以才相信了你这个混蛋!”好月高声斥责道。
“你要相信我,就不会把我写的认罪书交给了香草!”
此话一出,满堂冷清了下来。熊氏忽然失去了刚才的那股子暴跳如雷的劲儿,上前一把扯起吴良仁就往公义堂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骂道:“跟这群乡巴佬有啥好说的!你就算送了他们金子,他们也只当你是应该的!我们走,我们明天就离开这儿,一个镇长有啥了不起的?你有功名在身,能候补呢,跟他们计较啥呀!”
“啥功名啊!”一直没说话的吴良生父亲吴善果忽然开口了。他喝住了熊氏说道:“还想绷脸面绷下去吗?明天走了往哪儿去?哪儿还有我们的宅子?出去喝西北风吗?”熊氏浑身颤抖了一下,回头责问吴善果道:“你回来之后就没说过几句话,这会儿子吵啥吵啊?赶紧跟我们回去,离了这儿哪儿不能活呀?”
“要走你们自己走!”吴善果气得咳嗽了两声,摆摆手道,“我不想跟你们去过那窝囊的日子了!”
吴善才上前问道:“大哥,莫激动,有啥话慢慢说!”吴善果直摇头道:“兄弟,良仁还有啥功名在呐!早给官府割了功名了!要不然,我们咋会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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