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是我想瞧啥,是得让稳婆瞧瞧!”
“啥?你让稳婆瞧啥?你到底想干啥?”香草没理候氏,径直带着亭荷两个稳婆进了玲珑的房间。一进门,她就看见玲珑满脸泪珠地靠在椅子上,显得十分委屈和无辜。她吩咐稳婆道:“就是她,去瞧一眼,是不是已经破瓜了?”“等等!”候氏和晋三娘立刻挡在了玲珑面前。晋三娘着急道:“没你这么办事的!凭啥要让你瞧?”香草坐下道:“咋了,还不能让我瞧了?”晋三娘涨红了脸说道:“这不是废话吗?我好好的闺女凭啥要给你瞧啊?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再胡来我就上衙门告去了!往后这蒙定的名声还要不要你自己看着办!”
候氏也护着玲珑道:“真不讲理啊!你敢动玲珑一下试试!我这老命都跟你拼了!”香草笑道:“你们不让我带来的稳婆瞧一眼,谁晓得玲珑到底有没有破瓜?这么做是对我二哥负责,也是为了玲珑好。”
“好啥好啊?”晋三娘说道,“横竖我们玲珑跟他往一个床上待过了,传出去我们玲珑还咋做人呀?香草,你也是个姑娘家,要摊上这事你心里不难受吗?”她说着搂着玲珑大哭了起来,心肝儿长心肝短地哭道:“都是娘害了你呢!好好地,带你来走啥人户呀?早晓得你姐夫是这么个窝里横的东西,我就不该带了你来呢!”
玲珑委屈地说道:“娘,让她们瞧吧,我做事对得起良心,不怕她们瞧。”晋三娘忽然收住了哭声,怔怔地看了玲珑一眼,问道:“傻丫头,你说啥呢?你莫怕她们,她们不过就是人多!凭啥给她们瞧呀?”玲珑推开晋三娘走到香草跟前,含泪发狠地道:“你要瞧就瞧个够!没见过你们这样糟蹋人的!”
候氏拉着玲珑一脸惊异地说道:“玲珑啊,莫给她们吓住了,说这胡话干啥呢?有舅母在,舅母是不会让她们这样做的。”
玲珑甩开了候氏的手,瘫坐在香草面前哀哭道:“我还有活路吗?从前我是想嫁给三少爷或者姐夫为妾,早些给家里还债,可眼下我已经想通了,不想拿自己身子去作践,只愿暂住在府上,等着我爹回来!谁想到……谁想到姐夫会这样对我……你仗着人多要瞧就瞧吧!我这命横竖是搁这儿了!”
香草低头看着她说道:“若说你的遭遇,我倒是有些同情。父亲亏了本逃去外地躲债,留着你们母女在家无依无靠,被债主天天追债日子也难熬。看在二嫂的份上,我给你一条路,收拾东西走人,今天的事我不再追究。”
玲珑抬起头,泪眼汪汪地问道:“你当真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吗?你果真是狠毒呢!我失了身子给姐夫,难不成就这样叫我出去,这等于是叫我去死吗?一个女儿的名节有多重要你或许不晓得,因为你从前也不啥好东西,所以今天,除非姐夫说一句不要我了,否则我死都死在这儿!”
稳婆走到床前看了看,然后回来对香草说道:“少奶奶,床上真的有落红。”
“听见了吧,”晋三娘激动道,“我女儿真是太可怜了!你们这些老妈妈也是有女儿的,就没半点同情心吗?”
香草轻轻摇头道:“那落红算不得啥证据,随便割破手指也能弄些血出来,都是些哄人的把戏!”
玲珑深吸了一口气,一脸悲壮的表情说道:“那行,你不信的话,叫了你的稳婆瞧吧!”香草笑道:“不用瞧了,你肯定是破了瓜的!”
“你这会儿信了?”
“我信了,就在刚刚你主动让稳婆瞧你的时候,我就晓得你肯定是破了瓜了,否则你没那么大胆子敢站出来。不过——”“不过啥?你还想咋样?”“谁给你破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想应该不是二哥。”
玲珑瞪大了眼睛看着香草,哽得说不出话来了。她忽然起身要往门外跑去,可亭荷和绿儿抢先一步,将她推了回去。她激动地嚷道:“你们要干啥?非得逼死我吗?”她说完拔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就要往喉咙上刺去。
候氏和晋三娘赶紧上前拉住她的手,可没想到她真的刺了自己的喉咙,冒出了几丝殷红的鲜血。旁边稳婆忙对香草说道:“少奶奶,您怀着娃儿,见了这样的事可不好呀!”
香草摇头道:“没事,我向来百无禁忌,且再瞧瞧她们还想做啥。”
晋三娘拼命地从玲珑手里夺过了发簪,脸色吓得一团青白,看上去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她冲玲珑哭道:“你疯了吗?真拿簪子刺自己呢!你这个傻丫头,有娘在呢,娘不会叫她们欺负了你的!”候氏也喘着粗气,一脸着急地说道:“丫头啊,没到这步呀!你要真死了,这香草倒称心如意了!好好的,有舅母在,舅母给你做主!”
玲珑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这一次香草确信她不是装出来的。香草松了一口气道:“让她哭会儿吧,心里会舒服点!”
候氏冲到她面前,亭荷和寻梅忙挡住她问道:“你要干啥呀?吓着我们少奶奶你可赔不起!”
候氏指着香草气愤地说道:“你想要逼死玲珑,先逼死我算了!看晴晴会不会答应,横竖我还是她亲娘!”
门忽然开了,晋氏一脸苍白憔悴地走了进来。候氏忙上前抱着她,痛哭道:“闺女呀!你总算肯出来了,你娘都要给香草逼死了!瞧瞧你妹子,那脖子上都见血了呀!你说要真没这回事,她为啥拿命来拼呢!”
晋氏走到香草跟前,声音柔弱地说:“香草,算了,这事我认了……”
“不行!”香草打断了晋氏的话说,“你认,我不会认!就算要给二哥娶个小妾,也不能娶得这么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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