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翻开了那三个账本一眼,哎哟,盈利还真不少呢!蒙老夫人又说:“那儿还有十二张银票,每张五百两,你取四张给蒙易留着,等他往后成家了单独出去过了,再交给他吧;取四张给蒙定,往后分家了再给他吧;剩下还有六张契约书,分别是这县城里三处宅子的房契,和省城里三处宅子的房契,一并都在这儿了。”
香草按照蒙老夫人所说,一一看过了那些银票和房契,有些惊讶地说道:“这些东西你存了多久?蒙府里的人不晓得吗?”
“他们都不晓得,在买卖上,我也是一把好手,未见得比你差些。至于我卖了蒙家铺子干股和院子的银票也在里头,用信封装着你清点一下,拢共三千两二百两白银。”最后,只剩下一个土黄色的盒子了。蒙老夫人吩咐道:“让丫头们都先下去吧!”
香草明白,这个时代但凡是用土黄色盒子装的东西应该都有些来历,所以便屏退了左右,单留了她和蒙老夫人在房间里。
“这东西原本不是蒙家的,是蒙时亲娘带过来的。她死后交给了老爷,老爷后来又交给我保管,说往后还是要交给蒙时的。这东西我当时自私了一些,留下来了没给蒙时,如今都交还给你们吧。”
香草看了一眼那盒子里的东西,形似瓦片一般拱起,浑身是铁制的,面上刻了许多字,用朱砂填字,可惜只有一半,像是从中间劈开了。她看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便问道:“这是啥东西?”
蒙老夫人咳嗽了一声道:“这是丹书铁券。”
“啥?丹书铁券?”香草忽然明白了过来,惊讶地问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免死令牌?”
“倒也可以这么说,能恕授赐者九死,子孙三死,若犯了一般的事,可免责罚。”
“呵呵……”香草双手捧起来,双眼冒着金光地笑道,“亲娘呀!没想到我还能见着这么个玩意儿!古董啊,古董啊!我亲婆婆真是留了好东西呢!不过,为啥只有一半”
“为了避免冒认,铁券分为两半,一半交给了授赐者,另一半在朝廷内府里保管着。若有用得着的时候,两半一合,方才奏效。”
“原来如此!哟哟哟,”香草抱着亲了一口道,“真是好东西呀!千金都买不来的!”
“这东西你好好保管着吧,虽说并不希望有用得着的一天,可留在身边总归是多一层保障。”
香草放下铁券后问道:“这事还有旁人晓得吗?”
“这府里只有蒙时的娘,我,还有老爷晓得,旁人再无知晓的。听老爷说,这是韩冬宁娘家的东西,可为啥会交给她带着嫁过来,这就不清楚了。”
“您为啥会忽然把这些东西尽数交给我?”
“我留着有啥用呢?”蒙老夫人重喘了两下说道,“我已经病成这样了,只怕要比老爷先行一步了。这样也好,我去那边打点着,等着老爷去了,再磕头求宽恕吧!”
香草小心翼翼地把丹书铁券收了起来,起身说道:“爹能不能原谅您我不太清楚,这些东西我先收着了,等爹清醒后交给他处置吧!这铁券既然是我亲婆婆娘家的,那还是交给蒙时为好。您好好保重吧,我先走了!”
“我想见见付美清,行吗?”香草停下脚步,转身对她说道:“您这又是何苦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我会替您转告的,至于她见不见您,由她决定吧!”
香草随后吩咐寻梅和亭荷带着这三个盒子回去了。她把东西交给了蒙时,蒙时看完之后十分吃惊。先不说那丹书铁券,单是蒙老夫人私藏下的银票房契都是好大一笔呢!
蒙时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州府城里的房子铺子折合起来的话也值上万两。怪不得他当初接手时觉得家业虽没败退,可盈利却还少,也曾疑心过是管理不善所造成的,原来全都跑这儿上面去了。
蒙时笑道:“要是爹晓得了,一定很高兴,我们家终于在州府里也算个小富之家了。”香草问道:“在州府里这些东西只算个小富之家?”
蒙时点头道:“州府跟县城里不一样,豪门大户多了去了,上万两不算啥的。不但如此,高官厚爵也不少,所以在州府兴的是官财两通,要是你仅仅是略有薄本,没有官路,算不得啥;可你若有官路,略有薄本,那就很不错了。”
“原来是看官路说话。那得有多少本儿才算得上是大富之家?”
“若家里无人做官,又想在州府里站稳脚跟的话,少说也要十万两以上。咋了,我们香草老板娘还想往州府里闯一闯?”
“问问罢了,我还怀着娃儿呢!要闯也得等生了娃儿再说。对了,州府里这三间铺子和宅子得打发人过去接手看着,省得叫那些偷懒耍滑的蹭了肥油去。”“嗯,等过了明天我们再仔细合计合计。对了,竹桥那边吩咐蒙会了吗?”
“吩咐了,你放心吧,一切做得妥妥当当。明天三叔要拿我们的大门请客,门都没有!”
“行,睡了吧,明天还要累一天,外面有我和二哥二嫂照看着,你只管在内院看着那些女眷就行了,不必太累了。”
蒙时和香草睡下不久后,竹桥那边的下人就匆匆找到了蒙会,说道:“大管家,您去不去看一眼,那竹桥给弄好了。”
蒙会正坐在北边院子的下人房里喝着酒,听了这话笑道:“都弄齐整了?”
“齐整了!保准只能过一个人,瘦子才行,胖子还过不去呢!”
“好,也不必看了,叫两个兄弟看守着,提量两瓶烧酒和小菜去吃着,余下的都是歇下,明天还有事呢!万一三老爷那边有啥动静,赶紧叫他们来报我。”
“是,大管家!”这晚,蒙沂跟三两个新认识的朋友喝了些酒,回来得很晚。当他扶着下人的手晃晃悠悠地往竹桥走去时,看见好多花灯在头上闪光,抬头轻蔑地笑了笑说道:“乡巴佬……做出来的花灯……有……有甚看头?难看死了!还不如烧了呢!”
旁边扶着他的下人说道:“少爷,不说那胡话了,少奶奶还在等着呢,赶紧回去吧!”
“叫她等着!”蒙沂晃了两下脑袋说,“真拿自己当回事了……昨晚还不让我碰呢!你说……你说我能跟那个甚梅……甚梅来着?”
“寻梅?”
“对!寻……寻梅那丫头有甚不可……不可告人的事?那是香草……下的套儿,讹讹讹……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