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蒙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你还上哪儿去?”
“再去二嫂那儿瞧一眼,你和廖先生先歇下吧!”这一晚,晋氏的小院里热闹了很久才安静下来;同样,在城里的雅云轩里热闹才刚刚散去。一个年轻书生躲在穿花门后面,偷偷往院里一间房里瞧呢!这时,另外两个从那间房里快步地走了出来,迎着这个而去。
“咋样了?送进去了吧?”瘦脸的书生一脸兴奋地问道。
“送去了,放床上了,嘿嘿……”胖脸书生乐呵呵地掩嘴笑了几声问,“我们还回去喝不?先生醉了没?”“先生回屋歇下了,叫我们各随各便。”长了一对虎牙的书生偷笑道。
倒计夫二。“哎哟,我真心啊痒得要死!”胖脸书生挠着心抱怨道,“瞧着悦媛妹妹和时牧(蒙时的字)两人待在一个房里,我可受不了了!要不,我们去柳花巷子找陆梅儿,听说她那双手往人肩上一掐,让你魂都掉呢!”
“我才不去柳花巷子呢,”虎牙书生连连摇头道,“那儿的姐儿都差不离,没啥好看的,只会拨两下琵琶唱几段清曲儿小调,比不得州府的姐儿。今晚就歇下吧,明早还得替先生搓合时牧妹妹和悦媛的事呢!”
“还要啥撮合啊?今晚这就算洞房了,明早时牧起来能不承认吗?也不瞧瞧他睡了谁的闺女!到时候,他自己就情愿了!”胖脸书生说道。
“你们说,这法子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好歹时牧刚刚娶了新妻,这么整有点不妥吧?”虎牙书生忍不住说了一句。
胖脸和瘦脸齐刷刷地盯着他问:“你是说先生出的主意很差?”
虎牙书生忙摇头道:“我晓得悦媛妹妹和时牧是天生一对,可总觉着时牧会生气的。”
胖脸书生道:“要是把悦媛妹妹给了我,我上头香去了,还生啥气呢?先生今晚不是已经问过时牧了吗?时牧答应了呀!”
“啊?啥时候答应的?”
“当时先生不是说:‘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总得给你们每人送份礼物吧。时牧呐,先生送的礼物你会收下吧?’还记得不?当时时牧点头答应了:‘先生送的礼物学生怎敢辞呢?自然是要收下的!’想起来了吗?”胖脸书生一脸歼笑地说道。
虎牙书生眨巴眨巴眼睛问:“先生给时牧在这儿下了套儿呢!把悦媛妹妹当礼物送给时牧?咋先生就没随带送个给我呢?先生果然是偏心呀!”
“偏啥心呐?悦媛妹妹又没看上你,再说了,也看不上你,一嘴巴的龅牙!走吧,莫打扰人家了!”
“你那身猪板油好得了哪儿去?我可去睡觉了,你们自己去柳花巷子玩儿吧!明早我替先生撮合了那好事,先生自然会答谢我的!”虎牙书生得意地笑了笑,甩袖而去。
瘦脸书生对胖脸书生说:“也对,还得求先生替我们谋路子呢!可要先完了那事才行呀!姐儿的事往后再说吧,睡觉睡觉!”
“可我心里烧得慌呢!”
“抱那石柱凉快凉快去!要不,自己解决!”
这两个书生念念叨叨地走开了。院子里外忽然安静了下来,仆婢们都被嘱咐过不许靠近,所以显得格外宁静。
一夜过去了,这三个书生醒来后,争先恐后地往郑先生的院子跑去。郑先生刚刚起床,问他们三人:“昨夜那事办得妥当吗?”胖脸书生笑道:“很妥当,我们跟惠天亲自送进去的,您放心吧!”
“嗯,”郑先生从婢女手里接过醒神汤喝了一口道,“除了送时牧回房,没干别的,也没看见别的吧?”三人当然齐声回道:“没有!”
“好,”郑先生拿绢子擦了擦嘴巴点头笑道,“也是时候去叫他们了。我今天还打算带着悦媛去蒙府拜访呢!走吧!”四人正要出院子,外面下人来报,说门口来了一位少奶奶,说要找蒙时少爷。
郑先生问道:“哪家的少奶奶?”
下人道:“说是蒙少爷新娶的少奶奶,叫香草。”
“噢!”三个书生齐口同声地叫了起来。随后,胖脸书生笑道:“先生,这不刚好吗?她既然来了,您就教导她几句,她自然也就认了悦媛妹妹了,您说是不是?”
“嗯,这事要办就索性办到底儿,”郑先生点头道,“虽说我不愿跟个村妇唠叨大道理,可为了悦媛往后好过些,我就跟她说一两句,她能听懂最好!”
“那先生说得浅显点,只怕她一个村姑没念过啥书,白费了先生的口舌呢!”瘦脸书生笑道。
“嗯,”郑先生吩咐下人道,“带了那香草去厅里,说我要见她。”下人自去了,在门口领了香草和宝儿进来。原来香草一早就进了城,在香草集找宝儿带了路找来。宝儿忐忑不安,跟在香草身后说道:“少奶奶,您一会儿跟郑先生说话悠着点,千万莫太冲撞了呀!”
香草道:“他要客气,我也客气,他要发怒,我可保不住不会发火!”
“可那……那到底是少爷的恩师,不好得罪呀!”“那行,你得祈祷他不会得罪我!”。
“啊?”宝儿急得热汗都出来了。昨晚他见少爷没回去,就知道里头肯定有事。他拦啊拦啊,还是没拦住香草,只能暗暗希望没什么大事发生。
到了前厅,香草大大方方地走了进去。见一个黑须长者坐在首位,旁边立着几个长相各异的书生,便心知正中那位一定是郑先生了,旁边的三位该是蒙时的同窗或旧友。她走上前,朝他们挥了挥手说:“嗨,各位早上好!”“嗨?”四个人都愣住了,闹不清楚这哪个地方的问安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