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绒儿吓得魂都丢了!那一箱子东西少说也值千两以上,卖她一百次也不值这个价呀!
宝儿把纸笔放在她跟前,说道:“好好写吧,莫说你不会写字,说出去丢大小姐的脸,你可是跟了她好些年的丫头了!”蒙时起身道:“看着她写,我进去瞧瞧二少爷。”
蒙时走进里间时,蒙定正躺在凉榻上翻着手里的书。他笑问道:“二哥看上《孟子》了?想当初,爹拿棍子逼你,你都不看的。”蒙定略起了起身说道:“时境不同,心境也不同了。晴晴(晋氏本名)不在,我只好翻写闲书来看看,倒能看进去一两页儿。”
备会应等。“二嫂一切安好,只是忧心你的身子。外面的事你不必忧心,拿去的东西我会给你要回来。”
“我也晓得她们的手段,无奈是管不了。你一回来,我就松了一口气,该咋办你瞧着办好了。”不一会儿,宝儿捧着那串钥匙,月牙坠子和清单走了进来。蒙时接过清单看了看,摇头道:“她刚才说十件?拢共下来三十多件,大姐的心可越来越大了!二哥,你歇着吧,我要跟爹说事情去了。外面发生啥事你都不必担心,我自己晓得应付的。”
蒙定愧疚地说道:“可惜我身子弱,帮不了你啥事情。你不在的这些年,我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成器。往常一味懒惰,把账目都交给大姐夫帮忙,害得你回来要收拾一堆烂摊子。”
“你都是要做爹的人了,就不说那丧气的话了。《孟子》这书倒好,你接着看。”
蒙时出了里间,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绒儿说道:“出去吧,往后再敢往二少爷这院子踏一步,自己该清楚后果!”绒儿忙磕了头,起身飞奔了出去。宝儿问道:“少爷,我听外面丫头说,老爷的客人已经走了,是不是该去了?”“嗯!”
蒙时往父亲小院去时,在路上遇见了蒙娴。蒙娴见了他便笑盈盈地说道:“三弟,恭喜你了!”
“有啥可恭喜的?”
“哎哟,是大喜呀!你赶紧去爹那儿吧,爹会跟你说的!”“大姐手上的玉镯子是二嫂生辰那年姑姑送的吧?”蒙时冷冷地瞥了蒙娴一眼道,“不晓得大姐是否记得小时候先生教过我们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这话是说我偷了她的东西吗?她都已经不是蒙家人了,凭啥还说是她的?”
蒙时懒得跟蒙娴计较,别了她走进了蒙老爷的院子。蒙老夫人正从房间里走出来,见了蒙时,一如蒙娴刚才的笑容说道:“老三,娘要恭喜你了!”
“到底是啥事?”
“你进去吧,你爹会好好跟你说的。这事定下来,你爹和我都能安心了!”
此时,蒙时已经有些疑心了。当他走进蒙老爷的房间时,看见床边矮几上放着一张庚帖和一张聘书。他似乎明白了什么,问蒙老爷:“爹刚才见的客人是送庚帖来的吗?”蒙老爷微微一笑道:“真是啥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呢,瞧瞧那庚帖吧!”
蒙时打开那庚帖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女子的名字——郑悦媛。他忽然什么都明白了,放下庚帖说道:“爹就直说吧,我想您应该有事要跟我说才是。”
“我本来打算派人去叫了你回来,没想到你自己就跑回来了。一定是觉得爹给你安排了好事,所以才着急跑回来的吧?那郑小姐是个不错的闺秀,无论门第才貌,与你都是十分般配的。”
“所以呢?爹已经为我做主了吗?”
蒙老爷一脸笑容地说道:“你整日忙着买卖上的事,无暇分心来为自己打算。爹就帮你做了这个主,与郑家定下了这门亲事。今天郑家和媒人送来了庚帖,我也备好了聘书,先让你过过目,你自己瞧瞧吧!”
蒙时没有动,用淡定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父亲。蒙老爷见蒙时脸上没有一丝喜悦的表情,忙说道:“我晓得你觉着有些突然,你向来有自己的主意。但婚姻大事必须由父母来为你做主,郑小姐你之前是见过的,应该不会嫌弃她吧?”
“正好,我也有件事要跟爹说。”
“说吧。”蒙时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打算娶香草过门!”
蒙老爷顿时愣住了,脱口而出:“你疯了吗?”
蒙时很平静地说道:“我没疯,也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我与香草已经到了无法分开的地步,所以特意来告诉您一声……”
“郑小姐才是你将要迎娶的姑娘,而不是那个香草!”蒙老爷生气地打断了蒙时的话。
“可我心意已决,不会再更改。”
“啥?心意已决?你没有问过我这做爹的一声,便擅自做了主吗?”蒙老爷高声地责备道,“你那样草率的决定我是不会认可的!香草想进我蒙家的门,休想!”
“我正想跟爹说,我与香草成亲后不会住在蒙府里,会继续住在镇上。”
“你……你居然把后面的事都安排了?蒙时,你是鬼迷了心窍吗?”蒙老爷连连咳嗽了两声,气得直吹胡子。
蒙时跪下说道:“爹应该清楚我是个啥样的人。我说出来的话不会只是一阵风吹过而已。我明白,以香草的家世来说,爹是绝对不能接受这样的儿媳妇;但对我来说,我只想娶她,也只会娶她!”
“她有家世吗?一个穷丫头想攀高枝儿做少奶奶,贪慕虚荣,何其肤浅,枉你还是个进士,竟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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