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已经烧得发红,“忍着些。”
说完,便小心翼翼的开始剔除那些出脓部分的腐肉,小心的不碰到其他地方。
景沐暃看着她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是涌出一股巨大的暖流。仿佛要将他整个身心都席卷过去。
他看着她的眼神,也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越发的温柔起来。
将出脓的地方剜去,接着便是检查筋骨。因为用力猛烈,所以筋骨撕裂的很厉害,云锦绣非常不放心的在他胳膊上的几个穴位处捏了捏,“有感觉吗?”
景沐暃点点头:“嗯。不用太过担心,我是习武之人,恢复能力本就十分好的。”
“那就好,筋骨虽然又拉伤,但是还不是十分危险。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切记不可用武,这只胳膊也不能用力。若是要做复原恢复,一个月之后再给我看一次,我说可以那才行。”
景沐暃脸上带着笑意:“行,都听你的。”
他这话说的太过天经地义,云锦绣脸上染上飞霞。原本自己还不曾觉得有什么,不过一听他这般说,总觉得自己刚刚的叮嘱,有些像是妻子在叮嘱丈夫的意思呢。
她狠狠的摇头,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在医药箱中找出一个红色瓷瓶,帮他上完药之后,又用干净的纱布帮他重新包扎起来,“好了,上次给你的药都是一些普通的伤药。你将这个带回去,你的伤势比较严重,得用这个。每天都要换药,七日之后,再用我给你的普通的伤药就可以了。”
“好。”
云锦绣看着他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不禁皱眉说道:“伤也治了,你还不走?”
“我得确认没有什么其他的伤势才能走啊,必须再等半个时辰!”
“你……你擅闯我的闺房,已经损了我的名声。现在你的要求我都做了,为何还不走?”
她气的眼睛都有些发红,死死的盯着他!
景沐暃看着云锦绣这个样子,也知道她这是气的狠了,心下一揪,说道:“你……你别生气啊,我走还不行吗?”
他一向都是个杀伐果断的人,却偏偏对于这个女子毫无办法。他苦笑着摇头,“你现在还有病在身,回去休息便是,我保证立刻就走。”
这事儿,本也是自己理亏在前。
看着景沐暃翻身出去,锦绣才放下心来,一下子摊坐下来。
原本重生回来,她就是想要让那一对贱人不得好死!景王这个人,她上辈子也听说过。原本是被皇上收回了军权,整个一个闲散王爷,稍微有些底蕴的人家,根本看不上。
但是后来,他却成为了人生赢家。
在她还是皇后的时候,也曾听说过这个人。后来的皇晟樊虽然登上了皇位,却也对后来手握重权的景王毫无办法。
上辈子跟她没有什么交集的人,这辈子却已经有了这么深的牵绊,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只看上头顶的帐幔发呆,上辈子的一幕幕在脑子里划过。今日那些人要害娘亲不成,想来定然还会再次找机会下手。
景沐暃趁着夜色回去之后,在自己院子门口看到青锋面色有些不对,“怎么了?”
青锋说道:“老王妃来了,就在您正屋里头。那什么,王爷,您保重。”
想到老王妃过来的时候,那杀气重重的脸,让他这个在战场上待过的人都打从心底里发寒。
景沐暃点头,心情有些沉重的朝着正屋走去。
“暃儿回来了?”
“母亲。”
沫沁柔就站在老王妃的身边,看着景沐暃的有些别扭的样子,她面色闪过恰到好处的担心:“王爷……您……您这是受伤了?”
老王妃听罢心头一紧,立刻站起来急急的朝着景沐暃走过去:“怎么了?怎么受伤了?哪儿受伤了。”
“母亲,不过是小伤,没有大碍。”
“怎么会受伤的?是不是狗皇帝又派人刺杀你了?”
景沐暃说道:“不是,不过是遇到了一些意外。”
眼看着老王妃要将今儿个晚上景沐暃不在王府的事儿给撇过去,沫沁柔赶紧说道:“王爷没有大碍便好。不过,王爷这么晚才回来,可是让姑姑好一阵担心呢。往后您外出,还是告诉姑姑一个准确的地方才是呢。”
经过沫沁柔这么一提醒,老王妃这才想起自己来这儿是为了何事,说道:“这么大晚上的你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看青锋支支吾吾的样子,难不成你当真有了喜欢的女子?”
景沐暃皱眉:“母亲!”
“你别忘了自己肩上背负的使命!情情爱爱这些东西,你并不需要,也不能要,明白了吗?这些东西,都是能够消磨你的斗志和勇气的东西!我的儿子,不允许有软肋在身!不是母亲要逼你,而是当你踏上这一条路的时候,就注定会孤独!”
老王妃深深地看了景沐暃一眼,儿子这个样子,她这个当娘的又何尝不感到心疼?
只是,即便是心再痛,既然踏上这样一条路,有些东西就注定要被舍弃!
“儿子知道。”
他微微眯起的眸子,闪过一抹坚定。
今晚是他没有控制住自己,贪恋那一抹悸动。然而,自己这个注定要从地狱往上爬的人,的确不该将她她拖入地狱当中!
第三十章 怎可如此恶毒
第二日起来,云锦绣脸色好了不少。
小翠将水打来,伺候她梳洗完了之后,锦绣说道:“昨日我娘受了不小的惊吓,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还是过去看一看,同她一块儿用些早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