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婆子道着谢接过来,手轻轻一掂,知这里是一吊钱,虽说不少,但是相比起自己所透露的惊天大秘密来讲,这赏钱未免少了些……
景夫人看出了管事婆子的想法,白了一眼道:“这事是真是假还不确定,若这消息属实,自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谢夫人。”管事婆子听到还会有赏钱可拿,高兴地拿着一吊钱走了。
婆子走后,景夫人沉着脸满腹怒火,她并非愚昧之人,这个消息虽说基本已经肯定是真的,但毕竟是小明子说出来的,到时他只要矢口否认,她也奈何不了他。
青莲见景夫人脸色不好,知她在烦什么,于是小声建议:“夫人,小明子将这么大的秘密说出来必会心虚,何不让人去探探口风,若消息属实他必会露出马脚。再说他不是说不想随二爷出远门吗?只要我们许了他想要的,不愁他不会动心,既然他敢在守着这么大的秘密的情况下还敢在外吃酒醉倒,难道不能说明二爷在他心中其实并非那么重要吗?”
景夫人闻言眼睛一亮,赞道:“对啊,若小明子真的那般衷心,定会小心慎重,断不可能令自己在人前醉成那个样子!去将那小厮传来,我有事要交待他去做。”
青莲眼中瞬间闪过一道光,拂了□道:“奴婢这就去唤人将他叫来。”
景皓轩啊景皓轩,你敢害我儿子就别想有好下场!拿住你的把柄,将你所做的恶事全都告知老爷,看到时你可还笑得出来!景夫人恨恨地想着。
小明子清晨醒来头疼得很,景皓轩体谅下人,见他宿醉难受不但没降罪于他,还让他好好休息不必跟着他出外做事,是以小明子这一日很轻闲,在院子里闭着眼晒太阳之时小厮来了。
“咦,你不用做事吗?”小明子见到小厮笑着问道。
小厮闻言一笑,扫了眼称不上大的四合院,确定此时只有小明子一人在家,他老子还有老子娘都去做活了,于是胆子放宽了,往小明子身边的椅上一坐问:“哥哥昨晚喝醉了,今日头可疼?”
“喝了醒酒汤,已经好多了,昨晚是你将我扶回来的吧?辛苦你了。”
“哪里,你请我吃酒我将你扶回来是应该的。”小厮呵呵一笑,然后眼珠子转了转问,“哥哥昨晚喝醉时所说的话可还记得?”
“啊?我昨晚说了何话?不会是醉后说了混话惹你生气了吧?若真如此我向你赔个不是。”小明子担忧地说道。
“看来哥哥已经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小厮瞟着小明子,伸手指着小明子,“昨晚哥哥喝醉时吐露个秘密,是关于二爷的事,还反复交待我不要告诉老爷夫人,否则二爷就完了,这事你可有印象?”
小明子闻言表情错愕,迷糊地问:“什么秘密?二爷怎会有秘密?”
“哟,哥哥这是想不承认啦,哼。”小厮生气了,自鼻孔喷出几口气后便将昨晚小明子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最后抱胸拿鼻孔对着小明子。
脸上慌乱一闪而逝,小明子怒瞪小厮喝道:“简直荒谬!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我凭白污辱我家主子做甚?二爷人品好,岂会做出谋害兄长一事,你少污蔑我!亏我一向待你如亲兄弟,谁想你居然污蔑我!我真是瞎了眼。”
“哟哟,我就料到你会不承认,我告诉你,昨晚你说的话并非只有我一人听到,醉仙楼的小二也听到了,现在他就在院外等着,只要我一开口,他便随我去见老爷夫人,到时……”
“我什么都没说过!我家二爷才没害过人。”小明子死不承认。
“我好心来提醒你,谁想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一会儿老爷夫人那见。”小厮铁青着脸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椅上的小明子说,“那五个黑衣人是陆二少爷请来的,有件事你不知道吧?陆二少爷的随从前几日与我斗蟋蟀输了,欠下我一百两银子!最近他正为筹银子的事烦呢,你想若是我拿这一百两银子巨款跟他换那个关于二爷的秘密,你想他会如何做?二爷与他无关,就算告诉了我他也不算是卖主求荣,若是到时让他来当证人,你想想后果吧。”
小厮说完抬脚就走,小明子听完他说的话脸色忽青忽白,抿着嘴天人交战起来,待听到走到门口的小厮唤小二一起去找那名随从时,小明子再也忍不住,手往石桌上了一拍大声道:“你究竟想怎样?”
“我想怎样?”小厮转过身,伸出五个手指头说,“我体谅你,不多要,只要给我五十两银子这事我就替你瞒过去。”
“五十两!你还真狮子大开口。”小明子咬牙切齿地瞪着小厮。
“哟,哥哥你这一年多随二爷出外做生意可捞到不少油水,我才要五十两你就嫌多?我斗个蟋蟀都能赚一百两,既然没诚意那咱们就在老爷夫人面前见!”
“等等,我、我给!”小明子一咬牙一跺脚,愤恨地转身进了屋里,过了好一会儿拿着一张银票阴沉着脸出来,将银票往小厮手中一拍道,“我给你银子,你就要给我保密,外面那个小二你给我处理好。”
小厮拿起银票来看,得逞地笑道:“哥哥放心,这事包在兄弟身上。”
“我累了要休息,你自便。”小明子说完就进了屋。
拿到钱的小厮心情好,不将小明子的逐客令放在心上,将银票往怀中一揣哼着小曲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什么店小二什么斗蟋蟀赢一百两银子,全是他编的,没想到小明子这般好骗,一说就上当了。
小厮拿了银票直接去了上房,将五十两银票交给景夫人,然后将自己在小明子那里说的话都对景夫人说了,其它的都是如实说的,唯有说服小明子的过程改了改,没说自己很容易便说服了小明子,而是说自己费尽了千辛万苦,又威逼又利诱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使得小明子吐了口。
小厮的说辞一改,那效果便不同了,过程越是困难越说明可信,何况还有银票作证物。
这下子景夫人再也沉不住气,命人去正门候着,见到景皓轩立刻将他绑过来,又命人去传小明子,最后让下人去衙门处,老爷忙完公事便让他尽快回来。
景夫人是一刻也不想等,巴不得景老爷立刻就知道景皓轩做了何等可恶的事!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景皓轩的下场。
青莲在景夫人命人去衙门等景老爷时出声劝阻。
“你做什么?”景夫人不悦地望着青莲。
“夫人,奴婢有话要说。”青莲边说边拿眼睛扫着屋内的人。
景夫人沉默了会儿,最后心情阴郁地将屋内的人都支了出去:“什么事?”
青莲咬了咬唇轻声问:“夫人可是想将二爷做的事告知老爷?”
“自然,他做错了事当然要告知老爷!你有意见?”
“奴婢有一建议,夫人可否听一听?”
“说。”
“奴婢觉得暂时先不要将二爷的事告知老爷,想必二爷最不想的便是这事被老爷知道,那我们掌握了他的把柄为何不擅加利用?以此为要胁,要他做什么他敢不听?夫人觉得奴婢说的可有道理?”
“你的意思是?”被青莲一说,景夫人那迫不及待想要告知景老爷的念头突然淡了大半。
“近日奴婢陪同夫人屡次出入高府,夫人想要做什么奴婢能猜到几分。”青莲见景夫人眼神锐利起来,吓得赶忙跪下道,“夫人放心,奴婢懂得分寸,不会将这些说出去。”
“你有何见解?”景夫人俯视着青莲,表情平静,令人看不出她的想法。
“奴婢斗胆,若是说错话激怒了夫人,奴婢甘愿受罚,只求夫人别气坏了身子。”青莲偷瞄了景夫人一眼,见她并没有生气的样子,于是大胆地说了起来,“我知高小姐倾、倾慕大爷,只是她的身份高贵不能作妾,而京中官员唯恐私德上被人挑出错来于是连平妻都不敢娶,如此一来高小姐想进景家门便难上加难,唯一的方法便是让大奶奶……自请下堂,可是这点行不通,不说大爷有多重视大奶奶,就说大奶奶刚为景府填了一儿一女,并且德行操守又没有问题,让她自请下堂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说完了?”
“还没有。”青莲说到此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心一横道,“奴婢接下来要说的话大逆不道,但是奴婢心疼夫人,不想夫人在这事上劳心劳神过久,奴婢斗胆建议,若是想让高小姐进门必须先休掉大奶奶,若想尽快达到目的只有一点最快,那便是七出中的‘淫’字!”
景夫人立刻明白了青莲的意思,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说要让二爷去做那个……‘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