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道长真这般说?”莫芸溪疑惑道,既然他就是莫少卿请来的那一位,那他白日所说的话便不那么可信了,谁想道士居然还特意留给她这么一句话,难道他今日说的那些话并非都是事先想好骗人的?
“是啊,道长说这辈子走南闯北,觉得他有真才实学的人无计其数,觉得他整日骗人的也不在少数,总之他特地交待小姐的那句话十成十是真的。”
“我晓得了。”莫芸溪信了道士的话,从他得了她的八字说她应该活不过十一岁这一点便知他是有些本事的,他让香茹代传的话必然不会作假,以后再无交集,不可能在走之前骗她,完全没必要。
塞丫头及分房睡的风波就这么解决了,最高兴的莫过于景皓宇及莫芸溪。
莫芸溪因为知道内因所以总有些心虚,感觉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而什么都不知道的景皓宇则不然,他是打心里相信道士的每一句话,一直认为自己的好运都是莫芸溪带来的,所以他应该一心一意对她,若是他纳了妾或是负了她就会报复在他的后代身上,这事在别人听来会觉得荒谬,但他却觉得道士说的话极对,这些日子莫芸溪一直不舒服,想必就是大桃小桃被拨了过来的原因。
“这个道长真厉害,可惜我没来得及见上他一见。”景皓宇觉得很遗憾,这么高明的道士拜见一下多好。
“遗憾什么,若是有缘,以后定是有机会见的。”莫芸溪不在意地说道,道士没打算在京城多呆,离开景府后便一路往北走,此时已经不见踪影了。
“说的也是,有缘则见,无缘也莫强求。”景皓宇躺在莫芸溪身边笑得极满足,感慨道,“这几日我都没休息好,半夜来找你也是偷偷摸摸的,天亮前还要勿勿离开,我们明明是夫妻,偏偏要表现得跟偷/情似的,好在自今日起苦日子过去了,我终于又可以光明正大地上你的床了。”
想起这几日景皓宇半夜偷摸进房,天亮前又悄悄离开的行径,感觉他们小两口表现得就跟见不得光的奸夫淫/妇似的,越想越觉得有趣,莫芸溪没忍住轻笑出声。
景皓宇想起自己这阵子半夜爬床的“偷香”行为,不禁也笑了,一整晚身心完全放松,搂着莫芸溪说了很多话后沉沉入睡。
道士说话时很多人在场,景夫人未曾警告他们不许乱说,于是便将当时的情况说给其他人听了,没多久前因后果众人便都知道了,听说自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均是被改了命的人,连未出世的小少爷也是有福的,觉得特别神奇,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的,连府外的人都听到了风声。
自从大小桃搬离后,莫芸溪的身子很快便有了好转,胃口变好了,脸色不再苍白,渐渐有了红润,每日在院子里走很多步都不见喘息,两日后莫芸溪便完全好了。
为此,道士所说的若景皓宇纳妾小少爷则会受影响一事便如长了翅膀似的传播开来,众人都信了七八成。
这个时代道士说的话等于现代专家所说的话,古代只要有道士说了什么,多数百姓都会将其奉为真言,而现代也是,无论什么话前面只要加上个专家说,那这话一下子变会变得权威上百倍。
景夫人不再塞丫头,而且碍于金孙尚在娘胎内,不会时不时地挑莫芸溪毛病,于是莫芸溪的日子过得很舒坦。
舒服的日子一向都是过得极快的,转眼间莫芸溪已经怀了九个月了,肚子鼓得像西瓜,连坐下都需要人搀扶,躺下后若没人扶的话根本起不来,整个人浮肿得厉害,目前莫芸溪最讨厌的事物便是镜子。
一照镜子她就忍不住发脾气,因为以前娇美如花的纤纤美少女如今成了身形有如圆桶般的肥女,尖下巴成了圆下巴,水润润的大眼睛因为脸圆而小了很多,如此鲜明的对比任凭哪个女人都是高兴不起来的。
孕妇的情绪一向令人捉摸不透,最倒霉的莫过于景皓宇,总被莫芸溪用幽怨的目光注视着,若开口问她怎么了,莫
芸溪便会抱怨说是他将她害得又胖又丑,顺道掐他几下,若是当作没看见不开口询问,莫芸溪便会哭诉着说他嫌弃她不好看了,不如以前关心她了,顺道掐他几下,若是在莫芸溪还未开始“每日一怨”时离开去出房,待回房后就会被哭诉说他越来越没耐心了,都不愿多陪陪她了,然后顺道掐他几下。
在莫芸溪因为挺着个巨大的肚子脾气变得愈发诡异难伺候之时,景皓宇的日子过得也不是很舒服,因为不管他如何反应都要被骂兼挨掐,曾不只一日地感慨着,谁说女人怀孕最辛苦的?男人也很辛苦啊,挨骂挨掐对他来说早就成了家常便饭……
作者有话要说:小包子要出生了,大家要给力嗷嗷~
75
75、临盆 ...
莫芸溪最近胃口很好,经常吃得比景皓宇还多,很爱饿,吃完后没多久就饿了,点心水果要常准备着,随时饿随时吃,否则饿到了她就会发脾气。
预产期还有不到一个月,离临盆之日越近莫芸溪越是不想动,只是她知道若想生产时顺利些,孕妇就要多走动,所以每日她都让人搀扶着在院子里走动,走得气喘嘘嘘也不停,比起胎位不正难产时会受的苦,此时的这点辛苦根本不算什么。
“要不要歇会儿?”景皓宇一手搀扶着大腹便便的莫芸溪,一手拿着手帕给莫芸溪擦汗,殷勤得很,越来越有“二十四孝夫”之势。
“不歇!现在歇了等临盘时可就难过了。”莫芸溪摇头道,为了母子均平安,她可不能贪图这一时的安乐,古代医疗设备落后,说句不吉利的话,若真赶上她倒霉难产了,这里又没有氧气筒麻醉针之类的东西存在,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那好,我们继续走。”景皓宇此时是完全的以妻为天,正所谓天大地孕妇最大,事实还真是如此,此时挺着大肚子的莫芸溪在他眼中是无比神圣的,根本没觉得她一下子胖了一倍的样子有多丑,反而更爱这个样子的她,她是因为孕育着他的儿子才如此的,除了感激还是感激,除了想方设法加倍对她好外,他都不知道如何感谢她。
“这个孩子刚怀上时很少折腾我,结果快生出来反到开始不老实了。”莫芸溪半甜蜜半抱怨地嘟哝着,现在连觉都睡不踏实,翻身都需要景皓宇帮她,而且夜里她要起好几次夜,蹲下也要人扶着,起先是香茹她们伺候她起夜,后来这个任务由景皓宇接手了,这种事她是不愿意他来做的,觉得不好意思,无奈劝不动景皓宇打消念头,于是就从了,后来次数一多也就不觉得怎样了,自己连坐都坐不下还不都是被他害的?让他伺候她如厕辛苦点儿也就辛苦了,如此一想便平衡了。
“芸溪,很多人都说你肚子这般大可能怀的是两个。”景皓宇扶着莫芸溪一边走一边说着,语气中含有一抹不易被察觉的担忧。
“是吗?一个也好两个也罢,只要孩子孝顺争气就比什么都强。”莫芸溪轻抚着肚子感叹道,古代以孝道为先,她到不怕孩子长大后会不孝顺父母,只操心他长大后不成才,不过现在所有人都说这个孩子有福气,那想必他以后应该不是碌碌无为之辈。
“你不期待这一胎是两个?”景皓宇看着莫芸溪圆圆的脸问道。
“不期待,我们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一个就够忙活的了,若是一次生了两个岂不得累死?”一个娃哭另一个赶忙也哭,一个娃拉臭了,还没来得及给他换尿布另一个也拉了,想想心里就打突。
“呵呵,我到是期待有两个孩子,只是……”景皓宇又担忧地瞟了眼莫芸溪的肚子,忍不住摇头叹气。
“怎么,你有心事?”莫芸溪侧头疑惑地问。
“没、没什么。”景皓宇赶忙摇头,唯恐莫芸溪不信,咧开嘴对她笑,笑得差一点儿脸就开花了。
“说还是不说?”莫芸溪脸一板喝问。
莫芸溪一生气,景皓宇立刻就蔫了,最近他最怕的就是即将临盆的莫芸溪生气了,她一生气他就倒霉,想了想还是不敢挑战孕妇权威,于是垮着脸如实招道:“我听人家说头胎是两个娃的生产时会很伤身子,有可能会……总之我怕你怀的真是两个孩子。”
闻言,莫芸溪心登时柔软了起来,眼眶发热。怀了孩子后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感动亦是如此,经常因为某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大发脾气,同样也常常因为很简单的一句话或是某件事感动得想哭。景皓宇担心她到时难产,所以才不像景府众长辈们那般盼着她这一胎是两个娃,将妻子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而非将孩子放在第一位,这种男人叫她怎能不爱?
“你放心啦,我的身子比一般的千金们强多了,不会有事的。”莫芸溪吸了吸鼻子安慰道,那道士都说了她以后会享福,那她定是会健康长寿到老,不会死在产房里的。
景皓宇的眉头并没有因为莫芸溪的话而松开多少,他现在几乎已经肯定莫芸溪肚子里怀的是两个了,因为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是一个的话情况更不妙,个头太大的孩子更不利于生产,总之这一胎不管是一个还是两个,都注定会让他担惊受怕。
离预产日还有几天时,景皓轩风尘朴朴地回来了,当初是两手空空地走的,回来时带回来的东西不少,各地的特产还有买回来的绫罗绸缎及金银首饰等东西装了几大车,都是送给各房的礼物,走时是带着两名丫头走的,回来时只剩下了一个碧莲,另外一个在途中奔波时不幸小产,最终因身子过弱撒手西去了。
景皓轩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纪梦洁,只是当她听说跟着去的丫头有了身孕时脸色立刻青了,她堂堂正房还没怀呢,一个小小的丫头居然敢先怀,这不是找死呢吗?活该她死在路上!谁让她敢先于正室之前怀孩子的。
景夫人得知这事后训了景皓轩几句,指责他不该在正室未孕之前便让通房先怀上,怪他太不知注意了,这事景老爷也对景皓轩颇有微辞,景夫人训时他没出声阻止。
“这事是儿子疏忽了,以后定当注意。”出去一年多,景皓轩皮肤黑了一些,身材变得壮实了,以往一派温文之气的书生模样已经褪去,多了几分商人惯有的精明,不再颓废,脸上涌现的都是找到了精神寄托的喜悦与自信。
“这次你回来就多陪陪梦洁吧,你大嫂已经快临盆,你与梦洁也抓点紧,让我与你母亲再抱个孙子。”景老爷开口道,以前就算有再大的气愤,一年多没见那气也淡去了大半,何况这次见景皓轩像是想开了,在经商上找到自己的路,以后想必也不会再闹出什么事来,如此一想景老爷对景皓轩又开始怜惜起来。
“儿子知道。”景皓轩见景老爷不再对他冷眼,心中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这次出去历练对景皓轩来说并非坏事,起码走遍大江南北见过了行行色色的人,吃了很多苦,期间长了很多书本上学不到的见识,为此以往压在心头怎么也放不下的执见突然变淡了,以前时时放在心头上的“要”事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景皓轩回来后一直留宿在纪梦洁房内,小两口着实亲密了一阵子,连新婚时二人都没像此时这般亲密。
纪梦洁在景皓轩而且表现得很热情也很贤惠,这一年多来她很思念丈夫,尤其一直看着景皓宇疼莫芸溪,想起自己的丈夫远在外面,心头一直泛酸,此时丈夫回来了她自是时时陪着他,非常珍惜两人团聚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