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在婆家站稳脚跟,丈夫的心是否在自己的身上很重要,是否有强硬的娘家人为自己撑腰同样重要。
她与莫老爷加起来总共就没相处多长时间。刚穿越来古代三天不到就嫁人了,而后便一直在景家,后来也就回莫家一次,只住了两天,再说那两日又不是整日都面对着莫老爷,所以她与他相处的时间加起来恐怕连三十个小时都不到。
相处时间短暂,再加上刚一来就要代他那受宠的嫡女代嫁,若非自己硬着头皮去“要”嫁妆,恐怕穷巴巴的她在景府会过得很惨,手头没钱,平时连打赏下人的钱都拿不出,如何能顺利地生活?如此种种,使得她对莫老爷这个人没有什么感情。
莫芸溪最初对莫老爷当年强占了柳姨娘而后又怠慢她们母女一事很有意见,后来又想毕竟是他点了头,她嫁人时才能拿到很多嫁妆,何况他又保得不受宠的柳姨娘不被善妒的刘氏欺负了去,是以莫老爷在她眼中虽然称不上好,但也称不上坏。
以后她还有很多要仰仗娘家的地方,审时度势,莫芸溪强迫自己将莫老爷当成自己“货真价实”的亲爹看,孝顺女儿这个角色她扮演得还算到位。
这一日莫老爷在府上休息,没有出去。
莫芸溪空闲时让香茹带着自己亲手做的甜汤去了莫老爷的院子。甜汤做好时就已经让倩雪盛了一些给景老爷夫妇送去了,这样一来就不会有多舌之人给她穿小鞋。
“爹,尝尝芸溪亲手做的甜汤。”莫芸溪厨艺一般,比不上府上的厨子,平时心血来潮偶尔会做些吃的,简单一些的做起来味道还可以,甜汤是她能拿得出手的手艺之一。
“好好。”莫老爷笑着在桌旁坐下来,接过莫芸溪递过来的瓷碗,拿着勺子低头尝了一口,感觉口感还不错,甜而不腻,于是点点头道,“还不错。”
莫芸溪闻言笑了:“既然爹喜欢芸溪的手艺,那以后每日我都做些好吃的给爹送来。”
“不用辛苦,让厨子做就好。”
“那不同,好容易盼到爹在府上多住一些日子,芸溪自然要多尽尽孝道,岂能假他人之手。”莫芸溪知道了莫老爷要在京城做生意的事,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好事,娘家人在附近与娘家人远在千里之外概念完全不同。
莫老爷显然对莫芸溪的孝顺感到满意,心情一好就好说话起来:“手头可是紧迫?若是紧张的话可以问爹要。”
莫芸溪没想到他会关心她经济上的事,赶忙摇头说道:“爹放心,芸溪并非花钱大手笔之人。嫁妆颇丰,再说每月芸溪都有月钱,没有资金方面的忧患。”
莫芸溪的嫁妆比起京城官家小姐的嫁妆来毫不逊色,加上当初做轮椅时赚的几万两,她根本就不用愁钱的事。
“那就好。”莫老爷点了点头,没再说这事。
“爹何时迁来京城?”莫芸溪忍不住问道,她盼着莫府迁来,因为她想念柳姨娘,虽然刘氏人比较讨厌,但相信在这里刘氏也闹腾不出什么来,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现在景老爷升了官,刘氏就算再看自己不顺眼也不敢随意使绊子。
“暂时不急,起码得等生意在京城做大了才考虑这事,近两三年是不可能。”
“这样啊。”莫芸溪有些失望。
莫老爷打量着莫芸溪变得有些黯淡的小脸儿,唇一扬:“只是两三年的事而已,不过你大哥过阵子就会来京城。”
“真的?”莫芸溪一听莫少卿会来,立时兴奋起来,前一刻的沮丧一扫而空。
她一直记得出嫁前莫少卿对她说的话,他说以后定会做她娘家里最为坚实的后盾。她与莫少卿的关系比同莫老爷要亲多了,那个总想补偿她的大哥现在已经十九岁,可以独当一面了。
“嗯,以后他就留在京城打理生意。”
“大哥自小就能干,京城的生意他定能打理得很好。”莫芸溪诚心说道,对于莫少卿,她是很有信心的。
“哼,能干什么?想让他走仕途为莫家光宗耀祖呢,可他没出息地无心于官场,只对做生意有兴趣。生意做得再好又能如何?还不就只是个商人的身份。就算他不想参加科考,以莫家的财力给他捐个稍好点儿的官并非难事,结果是他自己不争气。”莫老爷虽然语气中饱含了不满,可是眉眼间还是流露出些许的骄傲来。
“大哥对官场没兴趣,若是真当了官肯定不会开心。”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爹放心,莫家在大哥手上只会越来越好。”
父女二人在一起聊了一阵子,莫芸溪从莫老爷口中得知前不久莫羽馨出嫁了,场面很热闹,不同于自己出嫁时的草率,莫羽馨嫁得很风光。
莫家是省首富,莫少卿又是莫府独子,于是他就跟浑身渡了十层黄金似的,使得无数有女待字闺中的人家都想与莫府攀亲,日日有媒婆上门,每天都有好几幅尚未婚配的女子画相送入莫府,更甚者,就连莫少卿上街,都有女子假装晕倒来投怀送抱。
莫少卿不想过早成亲,在感情一事上很固执,是以宠爱独子的莫老爷夫妇虽然想早些抱孙子,但也不得不由着他了。
就这样,莫家两位千金都成了亲,而莫少卿这个当兄长的却连亲事都没定下呢。
莫芸溪见这几日景老爷与莫老爷经常一起出去,观察了几日,觉得他们两人相处得有些奇怪,于是就猜他们两人定在谋划些什么。
想起这几日景夫人对她不同于以往的态度,觉得这位一向看她不顺眼的婆婆会转变定跟景老爷和莫老爷隐瞒的事情有关。果然是婆家对娘家有所忌惮或是有所求,当媳妇的能受到礼遇啊,如此一想,莫芸溪便更为盼着以后莫老爷一家赶紧迁进京城了。
莫芸溪与莫老爷又说了些话便离开了。
景老爷自秦姨娘那里出来,满面红光地回到上房。
景夫人见景老爷精神抖擞的模样,想起他刚刚是在哪里的,顿时气闷起来,抓起茶杯猛喝了一口茶方压住一些火气。
她这个丈夫对她只有敬却从没有过爱,他都将宠爱给了其他女人,以前是何姨娘,宠了有十几年后又有了新欢,以前一直看何姨娘不顺眼,总想打压她,有了秦姨娘后她突然想明白了,就算何姨娘倒了,景老爷也不会将那满满的宠爱分给自己一些!
“怎么了?不高兴我回来?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去何氏那里好了。”景老爷扫了眼脸色不怎么好的妻子,转身就要走。
“老爷说笑了,为人妻子的岂会不愿见丈夫。”景夫人一听他要去何姨娘那里,赶忙站起身笑着走上前,将先前的不愉快压在心底。
景老爷停下脚步转身望向容貌丝毫不逊于何姨娘,甚至五官比何姨娘还要精致一些的结发妻子,心中感觉很平淡,涌不起面对其他姨娘时会有的怜爱之情。
“是吗?我看刚刚你好像是在生气。”景老爷淡淡地说道。
景夫人眼皮闻言猛地一跳,拉着景老爷在软榻上坐下,语气又温和了几分:“我生气也只是生小辈的气,哪里敢对老爷有所不满?”
“但愿如此。”景老爷瞄了景夫人一眼,抖了一下衣袖后在轮榻上坐下。
景夫人被景老爷那一眼望得笑容险些挂不住,缓了缓情绪后便在景老爷身旁坐了下来。
“既然不是因为我而生气,那你刚刚在气什么?”景老爷旧事重提。
景夫人确实是在生景老爷的气,她经常因为他去妾那里的次数过多而气恼,但却没胆子说他,此时被景老爷一问,她哪里敢说实话承认,心思一转开口道:“既然老爷问起来,那我就说说吧。
前阵子芸溪养的猫抓伤碧莲的事老爷也知道,那个碧莲眉清目秀的,是我拨去伺候皓宇的,我身为主母,自是希望我们景府儿孙满堂,可是芸溪明明知道我让碧莲过去的目的,却装傻充愣,不主动安排给碧莲开脸的事,前几日我忍不住了,让芸溪收了碧莲,可是被她巧舌搪塞了过去。我未提纳碧莲一事前好歹芸溪还让碧莲在宇儿房内伺候,可提了她的事后,芸溪却禁了碧莲的足,不让碧莲去房内伺候了。您说她这不就是在与我对着干呢吗?小小年纪便如此不容人,以后若是诞下个一儿半女的,我们宇儿的日子岂不是就难过了?”
提莫芸溪只是景夫人一时兴起,谁想自己说着说着气便来了,说到后面声音都高了一分,连她自己都禁不住怀疑刚刚她其实不是在生莫老爷的气,而是在生莫芸溪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