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郁笑笑,道:“德性,一杯饮料就把你收买了。”
马悄悄又沮丧地同程郁说:“老板,赔了他们二百,又付了三百多的房费,咱们今天算是颗粒无收,还倒赔进去好几百。”
程郁安慰她,说:“给他们订房是我自己出的钱,不算店里的,这家人纯粹是来讹人占便宜的,算咱们倒霉沾上了,跟他们又辩不出道理,不如赶紧送走这尊大佛。更何况他们还带着那么小的孩子,要想闹事太容易了,店里还住着这么多其他人呢,不能计较这一单两单的得失。”
见马悄悄情绪恢复了,程郁便回房,走到房间门口才发现吴蔚然在后边跟着过来了。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吓死我了。”程郁说。
程郁嘴上这么说,吴蔚然却一点也没看出他怕,他只是对吴蔚然略有不满,不想让他跟过来。但吴蔚然却不被程郁这两句话劝退,闻言仍是跟着走过来。
程郁打开房门,吴蔚然便自觉主动地跟进去,从口袋里掏出另一瓶饮料,说:“给你的,也哄哄你。”
程郁垂眼一看,是一瓶旺仔牛奶,大约还是在前台的酒水柜上买的。程郁笑了,说:“你借花献佛还用这种小孩子喝的东西,你不会就用这个哄的马悄悄吧。”
吴蔚然点点头,道:“是啊,马悄悄很喜欢,既能喝饮料,又能拿提成,她立刻就高兴了。”
程郁闻言将饮料瓶推远了些,说:“但我不是马悄悄。”
吴蔚然沉默一瞬,无奈地笑了笑,向程郁发出邀约:“这几天我们公司在越城的办公室也要开始装修了,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吗?我觉得你审美很好。”
程郁的脸色更不高兴,他拉开椅子坐下,说:“我很忙,没兴趣,而且那是你的公司,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蔚然锲而不舍,也拉开椅子坐在程郁旁边,手搭在程郁的椅背上,将他半圈在自己的手臂范围内,说:“程郁,跟你关系很大。”他圈着程郁,收敛了方才开玩笑时的表情,有些严肃地说:“公司成立的时候我们要取名,我跟戚晓寒一人取了一个字,戚晓寒取了qi,我取了yu,合起来就是奇遇。程郁,你能懂吗?”
程郁越听心里越烦躁,他的那股劲儿被吴蔚然说得反倒窜上来了,闻言便道:“我不懂,也不想懂,要是没事你就赶紧出去吧,去忙你的工作,发你的邮件!”
吴蔚然闻言便知道程郁心里的醋劲还没过去,他低头一笑,伸手勾着程郁的下颌转向自己,贴近了问他:“真想让我走吗?”
程郁挣扎几下,但下颌被吴蔚然勾着,他动弹不得,便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嗯来以示不满。吴蔚然又问他:“我怎么觉得不像是真心的呢?是不是生气了?”
程郁嘴硬,说:“才没有!”他色厉内荏地威胁吴蔚然,说:“你快出去!你不出去我就要喊人了!”
吴蔚然咯咯笑起来,说:“喊人来看老板是怎么闹脾气的吗?”
程郁恼火起来,伸脚要踢他,但被吴蔚然灵巧地躲开,反倒将自己送入吴蔚然怀里,吴蔚然搂着程郁,咬了口他的鼻尖,说:“程郁,你脾气真大。”
程郁不作声,只垂着眼睛不看吴蔚然,吴蔚然问他:“你以前遇到难搞的客人了,也这么受气吗?”
程郁说:“我这是解决问题。”
“那也还是受气了,以前受气了也这样偷偷自己发脾气吗?”吴蔚然问程郁,他跟程郁离得近,能看到程郁的睫毛飞快地眨动,他紧张又惶恐,像受惊的鸟雀。
吴蔚然伸手抚着程郁的背,慢慢给他顺气,说:“以后可以给我发脾气,不高兴了就说出来。”
程郁低声哼了一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别在我这儿招人烦了,发你的文件去吧!”
吴蔚然笑出声来,捏捏程郁的脸颊,说:“你后劲儿怎么这么大,还没过去吗?”程郁低着头不说话,吴蔚然又说:“那不然你在旁边看着我发文件,你来监督,可以吗?”
程郁恼怒地推了他一把,说:“谁想监督你了,你快点出去吧,别在我这儿耗时间了。”
吴蔚然见好就收,没有逼迫程郁,也没有再厚脸皮地赖在这里,闻言依依不舍地离开程郁的房间,出门前他看到程郁的耳尖也红通通的,埋着头一脸不想看到他的样子。
吴蔚然回到房间开始给戚晓寒整理资料,一旦投身工作就很难感知到时间的流逝,吴蔚然埋头看文件觉得脖子都快僵硬时,听见房间门被笃笃敲响,他走到门前去开门,来人正是程郁,他手上还端着一个餐盘,摆着果盘和饮料。
“看什么看,你不是让我来给你参考一下新办公室的情况吗?”程郁侧身躲过站在门口发呆的吴蔚然,端着餐盘进了他的房间,然后拈起一块西瓜送进嘴里,说:“还看不看了,不看我就走了。”
第一百一十章
“看,怎么不看。”
吴蔚然反应过来,关上房门,给程郁搬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坐在电脑前,把最近整理的文件给程郁看,一边看还一边给程郁做说明。
“办公地点目前定在城东,附近已经有不少企业进驻,我看中的这层之前也是一家做互联网的,后来他们自己兴建了企业大厦,就搬走了,我也搬进去沾沾喜气。这是一些内部照片,不过实地比图上看起来要大,你看看。”
吴蔚然把图片展示给程郁看,程郁扫了几眼,说:“办公室不是大多都差不多吗,而且你这个之前有人装修过了,我看都还挺好的。”
程郁端着果汁小口小口地抿,吴蔚然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对,我也觉得挺不错的,唯一的问题就是离你这儿有点远,每天通勤的时间会比较久。”
程郁抱着果汁,凉凉地说:“那附近也有挺多住宅区的,你在那边找房应该不难。”他想了想,又说:“那边不仅住宅区多,商业区也多,吃喝玩乐都很方便,至少比我这儿方便多了。”
吴蔚然看着程郁这一副较劲的模样就想笑,但他还是认认真真地说:“那怎么能行,前几天你不是说了吗,我一天打两份工,白天上完班,晚上还要在你这儿做苦工呢。”
程郁撇撇嘴,说:“做苦力我找谁都能做。”他掰着手指头数:“总共也没几天了,过了十月客流量少了,我就要开始忙着后面施工的事情,砌墙拌水泥这样的事情你会做吗?你又不会,我要你干什么?”
吴蔚然被程郁瞧不起了,他也不恼,只道:“我可以学嘛,学不会了我还能给你端茶倒水,捏肩捶腿。”
程郁看他一眼,似乎是提点,又似乎是警告,说:“我不喜欢招油嘴滑舌的人。”
吴蔚然连忙住嘴,程郁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多了,回过神来越发开始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来吴蔚然的房间找他,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又被吴蔚然拉住了。
“程郁,先别走,气还没消就走,回去能睡着吗?”吴蔚然说。
程郁的劲儿又上来了,别别扭扭地气恼道:“我没生气!”
“好,你没生气。”吴蔚然拉着程郁又坐下,捏着程郁的手掌心,叹了口气,说:“脾气这么大,还喜欢口是心非,程郁,你好难搞啊,一般人真不知道要怎么对你才好。”
程郁转过头来瞪吴蔚然,吴蔚然又笑起来,说:“不过你在一般人面前都是老好人,也不是这样。”
程郁想和吴蔚然争辩,但想了想,又什么也没说,吴蔚然用力捏捏他的手,问:“真的不生气了吗?”
程郁垂着眼睛不看吴蔚然也不说话,吴蔚然就知道程郁不仅是真的生气了,而且现在仍然在生气,他捧着程郁的脸,笑了笑。
“我跟戚晓寒是同事,合作伙伴,虽然不能让你完全不在意,但是你得相信我,我跟她对彼此都没这种想法,就算她真要是有了,对工作也不好。婚约的事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