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在进剧组的时候就有听人说过莫殷似乎与严漠的关系“不错”。
这流言自然是从裴丽那里流传出来的;裴丽嘴里的“不错”自然也不是什么好词。
她之前一直不信,一是觉得莫殷就不是那种趋炎附势的人,二也是因为觉得严漠的身份太高,和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此时骤然发生这种事,让她的心情不禁有些复杂。
后座上的莫殷还在时不时跟严漠说几句,多是些对最近经历的日常;严漠偶尔回应几句。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气氛却是显得很和谐,一点不尴尬。
莫殷手里还抱着盒切好的水果,时不时地往自己嘴里塞一块。
那是刚才严漠从车里找出来给他的,切得很好的水果,装在干净透明的盒子里,一看就是严漠本来准备着自己吃的。
一弦坐在副驾驶上,正好可以从后视镜里看到他。
男人脸上带着点闲适的笑意,坐着的姿势不算端正,但却莫名的让人觉得优雅又舒服。发色乌黑,肤如白玉,微微咀嚼着的唇因为吃了水果的关系而显得格外水润。
要论好看,这绝对是一弦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了,连他身边向来以容貌过人著称的严漠都比不上。严漠好看得太冷太利,让人看着就有距离感;莫殷却是温润如玉的相貌。
这是最容易引起人们好感的相貌了。
要说容貌这般出色的,哪怕是个男人,也确实容易让人多想。
但一弦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就莫名觉得那些有心人似有似无放出的流言都假得可以。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像他们说得那样不堪呢?
即使莫殷和严漠真的关系好,那还不允许人家真的是好朋友吗?
莫殷这样温柔的人,谁都愿意跟他做朋友呀。
一弦看到莫殷又吃了块水果,身边的严漠似乎轻声说了句什么,莫殷就笑起来,两眼弯弯的,未卸的眼妆让他这个笑容显得格外温柔。
莫殷抬眼看了身边的严漠一眼,将手里的盒子往边上让了让,方便身边的人也好拿着吃。
一弦看了就在心里忍不住感叹,男人间的友谊啊,那些满脑子庸俗低媚思想的人怎么能懂!
等莫殷这盒水果吃得差不多了,车子也正好开到剧组门口。
一弦忙礼貌地道了谢,正想开门下车,却听莫殷突然道:“一弦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再来。”
一弦楞了楞,倒没多想,只以为是莫殷久不见这个朋友想多聊会,也不多说,只点点头,快步下车离去了。
严漠转头看向莫殷,虽然脸上的表情没多大变化,但一对眼睛却明显表达出了疑惑。
以莫殷的性子,明显不是会特意留下来聊天的人。
莫殷看严漠一眼,有些生气无奈地道:“说吧你今天去医院倒是为了什么?这大晚上的去确认体检的事?医生上班吗?”
严漠:“……顺路。”
莫殷见对方这样子不由得更加无奈,他坐直了身体,将手里的盒子放回置物格里:“顺路?大晚上的顺什么路?五爷,您是真当我鼻子是坏的吗?这么弄的血腥味都闻不出来?”
说着又皱皱眉看一眼对方的肩膀。
严漠穿了一身黑色西装,有东西染在上面并不明显;但隐隐约约间还是能看出那一块的颜色似乎加深了。
莫殷伸手碰碰对方的肩膀。
唐门的系统并不带诊病技能,但因为身体素质的关系莫殷的嗅觉很是灵敏。
在医院刚遇到严漠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对方似乎受伤了。
当然对方在医院是一定处理过了的。
严家的背影其实并不单纯,不说别家的仇敌,便是本家的也关系复杂得很。
严家这种多年的庞然大物,自然是旁系支系一大推。哪怕如今这个时代已经不流行“嫡庶”这个说法了,但那并不代表就没有。
有利益的地方就一定有纠葛,有纠葛的地方最容易显现出人性的阴暗。
大家族里见不得光的腌臜事一大推,严漠小时候看到的那些让他性格变成这样的不就是因为这些吗?
在严家,旁系的获得的利益自然是比不得正当家的主家。有人心生不平,就难免不会搞出些事情来。
前世莫殷就听到过,在帝都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严家曾发生过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当时这件事牵扯极广,不仅严家的旁系有牵扯,一些二三流的小世家也有参与。
那时莫殷还未进入娱乐圈,尚安居一隅,对这些事并不了解。但也听说了这年严家动荡不安,股票都跌了不少。
虽然最后的结局自然是严家主家获得了胜利,把那些闹事的旁系都给清理了出去,但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
莫殷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年严家当家的严五爷似乎在某天遇到了伏击,一枚子弹堪堪射中的肺脏,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好久才出院。
莫殷并不清楚具体时间,但算来似乎是在最近。
即使今天他没有在医院偶遇严漠,也是要找机会去跟他碰个头的。那么重的伤可不是开玩笑的,难说得有什么后遗症。
莫殷看着严漠的肩膀叹气。
现在看到除了那最大的一次袭击外,其他小的袭击还不知有多少。
严漠没想到莫殷能闻到自己肩膀上的血腥味,张了张嘴:“……只是些小伤。”
莫殷:“那后面跟得这么多保镖的车呢?五爷这大晚上的这么大张旗鼓地出门,只是为了去医院‘顺路’确定一下体检事宜?”
严漠:“……”